他若是因容易是恶魔而心有嫌忌,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他碰自己。更不会……
他用力推开容易,坐起身来:“你现在是魔族的王,就不能成熟点儿吗?”
他低声说,避开眼神没有看容易。
他怕多看一眼,就会被那少年蛊惑,忍不住和他赴云雨、枕上欢。
然而这种躲避,在容易眼中就全然变了味道。
年轻的魔王起了性子,冷冷地笑了一声,从衣领中掏出那小小的金色翎羽,攥在手心。
“啊。”
清音低声呻吟了一声,转头去看容易。
看到他攥在手里的翎羽,清音捂着心口,有些难受:“你,把翎羽收起来,我真的不舒服。”
这个小混蛋,居然拿金翎羽做这种事情!
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懂吗?
容易却不肯听他的,捏着翎羽,用近乎轻浮的眼神看着他:“想让我收起来翎羽,你自己脱?”
“你有病。”
清音忍不住骂了一句。
翎羽的力量牵制着他的心脏,让他浑身都在发软:“我,说了,我是不舒服,收起来。”
他的眼眶都有些泛红,看起来的确难受极了。
容易看着他捂着心口蜷在床上的模样,到底狠不下心继续折磨他,愤愤地将翎羽藏回衣领中:“你……不愧是海外山第一少君,连自己翎羽的压制之力都能扛住。”
清音抬头看他一眼,脸色苍白,额头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儿,打湿了他的发丝,贴在他的额角。
那双素来清冷的凤眸里蒙了一层水汽:“容易,你能不能别像个傻子一样?我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怎么把我带回来的,你不知道吗?”
他的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从来都是挺得笔直的背脊第一次弯出了无助的弧度。
为了抵抗翎羽力量的侵蚀,他的手紧紧攥着,手背的关节都有些发白。
这样狼狈和脆弱,是曾经的第一少君不曾有过的。
“我……”
容易被他的质问噎住,一时有些语结:“我以为,你也想我……”
“我想你,很想你。但是我说了我不舒服,天魔对抗的后三年,一直是我在抵挡翎羽的力量,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和你装?”
清音并不吝啬承认自己对容易的思念,可是容易蛮不讲理的强迫也让他生出怒气:“容易,你他妈到底是想我,还是想我死?”
他抬眼看着容易,清冷的眼神里蕴着愤怒,愤怒之下,还藏着几乎不可被察觉的委屈。
恶魔惯会洞察人心。
容易看到了清音眼底的委屈。
年轻的魔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是他做错了是吗?
清音没有嫌弃他,没有恨他,只是单纯的因为不舒服,才拒绝他的碰触?
看容易神色惶然无措,清音叹了口气,撑着虚弱乏力的手臂支起身子,伸出手抱住容易,轻声安慰他:“你这些年,是打仗打傻了吗,你跟了我三十年,我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
“我若是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我,哪怕你有我的翎羽,也是一样。”
“我答应跟你回来,只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轻轻抚摸着容易的头发,安抚着小魔王:“不要乱想,我的翎羽都给你了,我怎么会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