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辛苦的。”容易呲牙一笑,露出两池梨涡,看起来阳光俊朗,“至少我曾经恣意放肆的活了十几年,如今依旧是这冀州军政府的督军,不愁吃不愁穿,不比那些填了沟壑的可怜人幸福多了?”
少年笑着站起来,拍拍李无名的肩膀:“好啦,李叔,这种悲秋伤月的事儿,它不适合你这个糙老爷们啊,那得醉红楼的小芙蓉作起来,娇滴滴地噙着泪,含羞带怯,那才好看。”
李无名:“……”
谢谢督军,他如今一点儿都不觉得督军可怜了。
他自己才可怜,遇上这么个爷!
李无名转身出去找季孟了。
背后传来容易畅快的笑声。
季孟是这两年容易新收的参谋,比容易年长十岁,对于如今大夏形势看的透彻,容易这两年屡战屡胜,季孟当居首功。
很多次,容易发现不了的坑,都是他慧眼如炬发现了,才能避开那些个陷阱。
有这人在身旁,容易心里便有底气。
季孟进来的时候,容易正在看地图。
李无名也一起来了。
青年在他身旁站定:“督军,什么事?”
“并州在联系兖州,你知道了吗?”容易问他。
“嗯,李副官告诉我了。”季孟点点头,笑了笑,“少帅有什么想法?”
“不能让他们联合,否则冀州就危险了。”
容易看着地图说:“老季,你怎么看?”
“那得看督军想战还是想和。”季孟笑了笑说。
“属下有两个建议,一个是我们也去和兖州接触,看能不能达成同盟。另一个就是,攻打兖州,兖州如果成了我们的,也就不用怕让人拉拢,前后夹击我们了。”
“打兖州?”李无名愣住。
“直接打不合适吧,是不是先去接触接触看看?”
两年前,兖州那位一个月吞并了青州全境的事情他可还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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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么一狠角儿直接动枪,不合适吧?
季孟却不赞同李无名的意见:“要接触,就必须有保证谈成,若是谈不成,那就是去送人头的。”
青年拿手在地图上一指:“并州拿我们做香饵钓兖州简单,我们拿什么当饵?在这件事上,我们本来就不占优势。”
“但是,打兖州就没那么费事了。”
他接着指了指地图,在上面用手画了一条穿插线:“据我所知,兖州督军如今正在平原郡,擒贼擒王,如果从这里突袭,搞好了,半天就能结束战斗。”
李无名不仅觉得不靠谱,甚至觉得季孟疯了:“不是,你是觉得兖州督军是个废物吗,一天就想擒住他?”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做到让兖州军毫无察觉的靠近,就算能,他们能偷袭,兖州督军不能撤退回防,不能调兵围堵?
这怎么和闹着玩儿一样啊!
容易在低头看地图,李无名也凑了上去,两人都没察觉,说到那句“兖州督军是个废物”时,季孟的眼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
“兖州军,自从吞并了青州后,就没什么动静了。”季孟淡淡地说,“历来农民起义能坐稳皇庭的少,大部分是因为稍一发达,就被权色迷了眼,这位慕容督军,或许也是呢?”
片刻,季孟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也知道这个办法风险太大,但是要想一劳永逸,这是最好的办法。兵行险着,靠的就是个赌,就是不知道,督军敢不敢赌。”
容易看着地图,片刻下了决心:“那就这么办。天凉了,该去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