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生今世,容易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容易他……
他无父无母,除了自己,没有人爱他。
自己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却那样对他……
想到上午容易失魂落魄的离开时的模样,慕容清音心有不忍。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隆隆地雷声,暴雨伴着雷声倾盆而下……
慕容清音翻了个身,有些烦躁。
这雷,这雨,都太讨人嫌了。
烦。
慕容清音烦躁的拿枕头捂住头,不想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梼杌浑身是水的出现在慕容清音床边:“爷,皇上在外面淋雨呢,我们怎么都劝不回去,您去看看吧!”
这么大雨,又是电闪雷鸣,淋湿风寒都还是小事,万一被雷劈了……那可是真的要命啊。
“什么?”慕容清音猛地坐了起来,骂了句脏话,“小兔崽子,他疯了吗!”
这种天在外面淋雨,他是既不要脸也不要命啊!
慕容清音随手拽过一件外袍披上:“走,随本王去看看。”
妈的,小兔崽子,非得逼他露面是吧!
慕容清音推开勤政殿的门。
容易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站在雨里。
暴雨很大,仿佛将西湖翻了过来。
雨点儿狠狠地砸在容易的脸上、身上,痛意便清晰的钻进他的身体。
慕容清音匆匆走出去,梼杌忙给自家主子撑开伞。
院子里,容易赤着脚站在粗糙冷砺的青石砖上。
漆黑的院子里,身少年的影在昏暗的光线里被拉的很长很长,孤寂而又清冷。
初春的雨带着寒冬还未远去的浓重寒意,针尖一样往人骨头缝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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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大雨淋透,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雨水沿着他的发梢流淌下来,小溪一样,汇入他的下巴,流入他的口中……
容易拼命地眨着眼,雨水还是不断往他眼睛里灌……
……
慕容清音站到了容易面前。
少年抬头,迎着大雨绽开一个笑容,美好而又纯真:“小皇叔,你……你快回去,雨大,不要淋湿你……”
“那你呢,不怕淋?”慕容清音到底不忍,漠然问他。
容易的笑容一成不变:“站在这里,能远远地看到小皇叔,我便心满意足了。这比让我在乾照宫,高床软枕来得更舒服。”
慕容清音咬牙,忽然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扯到自己面前:“容易,你他妈疯了!这种天,你不要命了!”
少年笑得凄凉,眼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小皇叔,你不要我了,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慕容清音揪着容易的衣领,近乎暴躁地将人拽进勤政殿。
门被狠狠地在他们身后摔上!
梼杌险些被猛地关上的门板撞到鼻子。
青年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退回黑暗之中。
得,只要皇上进了门,他就不担心了。
死不了,其他的都好说。
大不了被王爷折腾一宿。
反正也不是没折腾过。
梼杌看着殿中熄灭的灯火,心安理得的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