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带人匆匆赶来,不由分说拉开了两人。
“你这是做什么?”太子皱眉,使了个眼色,命人将奄奄一息的乔鱼儿带到自己身后。
谢临渊站起身,嫌弃地甩了甩手:“我刚才还在纳闷,明明将她禁了足,她怎么还能出来,原来是有撑腰的来了。”
他不留情面地戳破了二人的关系,满脸嘲弄。
太子佯装惊讶道:“三弟怕是喝多了,怎么胡言乱语起来?本宫来是代为传达父皇口谕罢了,这口谕与乔氏有关,便自作主张将她接来见你,三弟千万别多心。”
“什么口谕?”
谢临渊漫不经心问道,也不跪下接旨,反而一屁股坐到身后椅子上,单手撑着头等面前之人开口。
太子用了毕生的功力,才控制住面部肌肉没因愤怒而扭曲颤抖,维持着那副一贯的平和模样:“陛下说,宋家满门忠烈,不应后继无人。乔氏虽是私生女,却也是宋老侯爷血脉,特赐其以庶女身份认祖归宗,以告慰宋氏先祖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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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还未听完便已冷笑起来。
好一个告慰宋氏先祖在天之灵!
宋晚宁尸骨未寒,他们便已急不可耐推个傀儡过来取而代之了!
“不知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您的意思?”他歪着头,质问道。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宋晚宁的死让他失了理智,他的话越来越露骨,几乎是阴阳怪气。
太子终于被气得变了脸色:“本宫念在你刚死了妻子,悲痛欲绝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若再有此不敬之言,休怪本宫不念多年兄弟情分!”
兄弟情分?真是天大的笑话。
谢临渊差点没忍住要为他的演技鼓起掌来。
太子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收敛了,便继续说道:“既已认祖归宗,且你王妃之位空悬,不如将乔氏扶正,也好成全你们之间多年的感情。”
“多谢太子殿下为臣弟着想。”谢临渊迅速开口打断了他得寸进尺的提议,“只是宋晚宁始终是宋家嫡长女,哪有私生女与嫡长女平起平坐的道理?臣弟的王妃之位,还是空着比较好。”
太子眯起眼睛,心中立刻明白了。
自从宋晚宁有孕开始,谢临渊便对乔鱼儿冷淡,一开始他以为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分了宠。现在看来,这谢临渊怕是知晓了当年的真相,早已有所防备。
既然如此,乔鱼儿已然失去了美人计的作用,便只有另一个用途了。
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再纠缠,直接告辞:“你不愿就算了,本宫先带乔鱼儿去一趟宋家传个旨意,就不叨扰了。”
看着二人扬长而去的背影,谢临渊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冲动。
若此时动手,以他的身手,哪怕有那几个碍事的护卫,完全有把握让他们横尸当场,走不出王府。
这样一来,不用费尽心机在朝堂上与他斗来斗去,直截了当地为宋晚宁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报仇,岂不快哉?
哪怕一命偿一命他也不怕。
反正宋晚宁已经不在了,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
这个疯狂的想法逐渐**、成型,他的双眼开始变得猩红,杀意渐显。
太子一行人转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
谢临渊从墙上拔下一把长刀,悄无声息追了上去。
可刚一出门,便被一个小丫头拦下了。
定睛一看,是宋晚宁的贴身丫鬟梨蕊,捧着个匣子,似乎在门外守了很久,只为等他。
“有事快说,别挡道。”
谢临渊将刀藏在身后,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小姐生前留了些东西,托奴婢转交给王爷。”梨蕊嗓子很哑,两只眼睛也肿得如核桃一般,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宋晚宁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取出床头柜子里放着的匣子。
她依言去找了,发现了匣子上有一封留给自己的信。
信中除了说让她好好活着以外,最重要的一句交代是:在谢临渊失控时,将这个匣子里的东西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