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打岔,范纯仁觉得都没必要问得太过正式,别人毕竟是女婿。
范纯仁说:“召你来是为潘易岭的奏折,想来你和你岳丈有过交流。”
杨元奇这次是抓瞎,这事潘易岭怎么会和他商议,后来他是写过信函给潘易岭,潘易岭却是没回他信啊。
杨元奇只得把最近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关键还是杨家涉入了一起茶叶交易。
范纯仁问了一下数额,这不是大事,杨元奇也明确这笔交易并非和茶马司勾连,考虑敏感性,杨家都不再往秦州运茶。
范纯仁有些赞赏的说:“临安和太原都不算一个杨府,你口口声声杨家,还算有些担当。”太原很容易撇清关系,两家是一个大族,不是一家也是事实。那潘易岭更容易撇清。现在杨元奇却就是认这事,范纯仁这种性子的还是有些好感。
杨元奇没答这一茬,天波杨府这个符号他一直认,临安也认。所以他认为都是杨家。
范纯仁问:“你岳丈连你的询问信函都没回?”
杨元奇道:“算算时间早该到了,既然他不回应,就是表明这是他的事,和杨家无关。”
杨元奇这话说完,突然悟出点什么,范纯仁和杨元奇惊诧莫名的对视一眼,潘易岭做了最坏打算。
杨元奇语音突然有些急切:“范老大人……”
范纯仁摇手打断杨元奇:“天地有正气!朝堂没你想得不堪。唉……你走吧。”
杨元奇:“……”
范纯仁和杨元奇懂了,这个奏折是潘易岭最后的努力,他是真的在求援,他自认自己在秦州改变不了大局,那索性说出来。哪怕他做不成了,后面总会有人做。至于他自己,他压根没在意结局,或许他认为自己更可能输。
实际,潘易岭在秦州要改变,面临的局面比他们两个想得更难。他还要面对很多人,他必须让人清楚他是想改变茶马司体系,并不是针对茶马司所有的人。茶马司这种利益庞大的机构,利益勾兑一定存在,哪怕按他想法重组,也一样会存在寻租空间,他要做的不是把人都打死,他要做的是控制这个度,让行业更具备透明度。茶马司职权独立出来只为监察,那其实就是在分散权利,把蛋糕尽可能打散,让更多人进来竞争,那社会底层人员才会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