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速按琴,弹双弦,下滑。
秋水盈眸扫着众人,指下语调倏变,滚动弦声,直转抒情,仿若叫人意想到了远处高楼上的鼓声,江底泛着的涟漪。
泛音阵阵,音色幽远,抚琴者更是风姿绰约。
最后又先缓后急,急转直上,到了此曲的呐喊最高峰。
指尖强推转弦,音如战马在嘶吼,收兵之际残云被卷,弦音化作锋利的刀刃,挺头而出,绝音收尾。
一曲落,全场落针可闻。
几秒后,程谈羽带头鼓掌,高呼一声,“郁小姐真乃人绝,琴更绝。”
随即,偌大会堂爆发出一片连绵不绝的回响,在场每个人都动容着喊道再来一首。
方归玉又被这小姑娘给眼前一亮到,满面春风的笑道:“好曲!好祝!咱们票房一定大卖!”
下面人又是喧闹一阵。
郁宜舒水眸清亮,嗓音清清淡淡问:“几位副导。”
又转到观众席,“瞿小姐,还满意吗?”
美人柔声求评价,胡子男想都没想,直白道:“郁小姐在这,无人可比。”
评的都不是曲。
“瞿小姐呢?”她没在意,揪住下面问。
瞿滢眼底泛着火,盯着她这副得意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什么好装的,一首曲罢了。”
“是吗?”郁宜舒轻笑出声。
大堂一下又静了下来,他们嗅到了很重的火药味,这都是美女,要撕起逼来定是很有看头的。
“怎么,郁小姐弹首曲子就要趾高气扬,尾巴翘到天上了?”瞿滢瞪着她,年纪这么小,心眼倒不少。
郁宜舒抱着琵琶站了起来,嫣然一笑,“我还以为瞿小姐博学多闻呢,可怎么连《十面埋伏》这般出名的古曲都未听过。”
“你!”
“你说谁没听过呢。”瞿滢被她激的一下站了起来,真恨不得撕了她这副假无辜、懵懂样。
可她却回头问:“副导,你觉得我刚刚弹的有错吗?”
“没错没错,弹的非常好!”他们立马附和。
“……”
郁宜舒笑不达眼底,“副导说《春江花月夜》平平无常,想来也是听过、听腻才会有如此评价。”
“我刚在《十面埋伏》中间加了一小段花月夜,连基本曲调都没变,这般抒情明显,副导们便听不出来吗?”
她唇角的嘲讽铺陈开,“看来你们不过是与瞿小姐一样,都挺短见薄识、孤陋寡闻的。”
这下周遭真是彻底变死寂了。
刚还满面遐想的副导们脸都瞬间僵成猪肝色了。
方归玉眼底划过一丝笑,好久没看组里这些老畜生们吃瘪了。
“噗嗤~”太静了,方穗使了吃奶的劲还是没能憋住笑。
瞿滢回头瞪了眼,望向台上,一个毫无背景的野丫头竟也敢辱到她头上,脚踩着高跟鞋就要上去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