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内情的人却暗啐了声晦气。
换做当年,谁人不晓这位玄清仙尊只是个被护于身后的庸碌小辈,可惜那人受了重伤,直至今日尚未恢复。
浮霜峰亦在一夜间雪满山头。
自此,这峰上的一切皆成了禁忌。
莫说是楚玄清,便是整个上界,都哀丧了一段时期,这是修真界的定海神针倒了,是独身抵过了天劫和魔潮的创世天骄没落了。
此后修真界大小势力征伐不断,鲜血横流。
楚玄清立于殿上,薄袖下的指尖紧紧地攥向手心,直见了红。
他撤去了护身灵力,那刺入血肉的痛楚将他的茫然尽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一片悲凉。
殿中早已有寡闻者面色不满,出声道:“仙尊无故释放威压,可是在挑衅我等?”
拜师大典并非只有太玄仙宫的人,更有其他前来贺礼之人,楚玄清此番,确实不大好看。
“林小姐,可有伤到?”
温和的灵力包裹住全身经脉,常年旧疾也在这功势下一同化去。
林夭夭抿了抿唇,暗道若不是你的缥缈灵力能助我突破瓶颈,真以为堂堂林家大小姐非要拜于他宗受气……
心头火气却消了大半。
真论起来,这里的人又有几个能知论事致歉这点浅薄道理?
修真界强者为尊,她一个小辈就算平白蒙冤,到了楚玄清这般人物面前也是只能甘心受着。
林夭夭消了气,可有的是人憋着气,见楚玄清此举,更觉是故意忽视,脸色愈发难看。
耐不住人数不少,楚玄清不是不知礼数之人,见此,也只好放低姿态赔礼。
林夭夭站在一旁,心觉世人眼拙,外界皆说玄清仙尊虽天赋上佳,但心性一般,小肚鸡肠。
今日一见,倒觉得这些人才是实打实的小心眼,真是应了常言那句: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太玄仙宫的人在旁愤愤不平,如今老祖们挖不了,几位宫主年岁小些,比其他不朽大教的长老实力略低,顶梁柱便只有玄清尊主,现在一宗之主却要向他人赔礼。
若是……
若是那位还在,这些跳梁小丑又岂敢放肆!
这样的情况并非第一次,但每次都令太玄仙宫的人心中阴霾蒙蔽。
“玄清仙尊,在下有一事不明。”
楚玄清闻言转过头去,却见是位轩辕古族的生面孔,略有疑惑:“阁下有何事不明?”
“为何仙尊因一句询问如此失态?传言那位只是养伤罢了,莫非……”
随着每一个字说出来,楚玄清的脸色就要难看一分,若非几位长老极力示意,这个人早就被他周身气浪掀飞了出去,但即使不动,眼中也是怒意翻滚。
“阁下到底想说什么?”一位女长老面露不善地站了出来,“不妨直说出来。”
那人一下哑了嗓子,谁人敢明着说那位?
如今在太玄仙宫含蓄点出,已是借了他十个胆子,再说便是真嫌命长了。
气氛一时冷凝。
“尊主,属下有急事禀告!距宗门千里外有多股势力集结而来,战船无数,疑似要攻打太玄仙宫……”
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苍白着脸禀告。
“什么?!”
楚玄清眉头狠狠一皱,“怎敢如此?”
“外…外界说仙宫包庇魔功传承者…天理不容……”
“胡说八道!”
楚玄清还未说些什么,门下一众长老已然愤怒出声,这顶天大的帽子扣下来,太玄仙宫就是再强势,也无半点立足之地。
那有魔族血脉的小子早被逐宗百年,什么魔功传承者,此事究竟是谁泄露的风声?
“好了,众位长老不必多言。”
楚玄清在心里暗暗皱眉,面上分毫不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见话音消去,楚玄清凤眸流转,再度开口:“诸位可是要与我太玄仙宫共患难?”
...
“玄清仙尊,我等今日已登门拜访,既仙宫有事,便不再叨扰了。”
“仙宫遇此变故必能逢凶化吉,在下先行告退了。”
“是啊是啊,改日再前来拜访……”
一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找由头离开,很快殿内便清净了不少。
太玄仙宫之人冷眼看着,一语未发,待外人悉数离开后,才出声商议对策。
“诸位长老速去祖地请老祖们出山,景宫主、李宫主和其余弟子随我出去!”
楚玄清凤眸似含霜雪,余光扫过殿下几十个胆怯害怕的稚嫩脸庞,又默默补上一句:“新入门的弟子随施长老入后山守着。”
长老们闻言面色极为难看,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楚玄清早已化为一道流光,不见踪迹。
唉!祖地早已闭锁,几位先祖疑似坐化,闭关不出,非圣人境不可入。
此事恰逢楚玄清突破之际,几位长老便想先瞒过,只等其成就圣境大能方可迎刃而解,谁料想这些豺狼虎豹竟来的这么快?
必是门派出了奸细!
多说无益,仙宫形势危急,多数长老奔至祖地,少数前去取仙器令其复苏。
只有零星几人,死马当活马医地跑到浮霜峰下守着,急得淌汗,却无人叫喊。
在茫茫雪山下面站着两三个汗流浃背、面红耳赤的白衣仙人,也倒是个奇景。
尘生雪回来时就见到这么一副情形。
【错误章,错误章,明天更换为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