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角的弧度与那双眼中的神色不大相符。
寂寥的凉夜与山川映照在暗沉的瞳孔间,折射出难言的一点荒无。
不过,毋庸置疑,这是西娅,是他的妹妹。
也是,生命的全部意义。
可在塞西尔无法涉足的地方,他的西娅,又受了怎样难言的委屈?
“谁欺负的。”
将疑问压在心底,他回抱住这道身影,像握住唯一的珍宝,淡淡出声。
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眼神很沉,暗流涌动,除去浮于表面的一层冷静,深处是附疽灵魂的疯狂。
随着这声问话,宴会的气氛渐渐冷凝。
人群停下了交谈起舞的动作,华尔姿依旧轻盈地放着,在此刻显出种好笑的滑稽。
余光瞥见那一道道忌惮避讳的身影,在几乎低于零点的气压下,女孩张张口,轻飘飘地抛出后半句话:
“——但已经被我还回去了。”
在周遭细微的松气声中,我状似天真地抬头,“哥哥,这样做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
有所预料地,一道声音抢在了塞西尔前开口。
我回过头,老埃弗里那张凶狠严肃的脸上挤出一抹近乎关怀的笑容。
“沃夫林小姐只是教育了个不懂礼貌的小子,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之间有点小摩擦,又有什么问题呢?”
消息传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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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挑了挑眉,心道这样善和的表情其实不怎么适合对方。
这动作使男人本就薄薄的上唇几乎消失不见,嘴角卷起的弧度牵连起那高高凸起的颧骨,显出某种突兀的违和。
少女暗自嫌弃了一秒,抬头脸上已经挂起了标准的社交微笑。
我从面前温热的怀抱中退出来,轻声说道,“真的吗?可是我看埃弗里先生当时表情很不好呢。”
适时地瑟缩了下,我接着说道,“听对方的意思,他过后肯定会和他的朋友找机会报复我这个虚弱的药罐子吧,我——”
“不会的。”
接话的男人一锤定音。
见对方诧异地看过来,他不自觉清了两下嗓子,感觉面上有点烧,“我就是老埃弗里。”
“哦,埃弗里先生,您好。”
微妙的两秒停顿后,我提起裙摆,像是才反应过来那样,向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请原谅我先前的冒昧。”
“不。”
没什么犹疑地,埃弗里开口道,现在他只想让这件事翻篇,在场人沉默的注视几乎让他忍到了极限。
“沃夫林小姐,是犬子失礼了,过后一定登门拜访,聊表歉意。”
“也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们间的友谊。”
“当然。”
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我点头说道,“那我今后一定会和埃弗里先生……好好相处。”
对面的男人眼中流淌出满意的色彩。
瞧瞧他的决策有多么英明,这下事态瞬间从几个男孩围攻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孩简化成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而他大度地选择先低头,不仅卖了对方一个面子,甚至还通过这件事争取到了与沃夫林家族进一步交往的机会。
毕竟在此之前,似乎还没听过有谁拜访了对方家族。
显然,他能想到的这些,其他人也能想到。
在这个奇怪的切入口下,立刻就有几道声音顺势卖出了自己家的倒霉孩子。
或许在今天之前,他们还在为阿德贝·沃夫林曾与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同时交好的行为存疑。
但现在,在那个被黑魔法击中生死不知的人抬下去后,没有人会再怀疑对方的立场。
那样邪恶、凶残的咒语,不会从任何一个尚存善意的白巫师手中用出来。
猝不及防涌来这么多邀请,我忍不住满头黑线地回头询问自家哥哥。
身后的少年只是轻轻扶住我的肩,垂眸的眼底勾起了一点零星笑意,更深处是看不懂的荒原。
“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