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水县的一处较为偏僻的街道上,开着一家名为茗香雅阁的茶楼。
按道理来说,茶楼都应该开在热闹之处,偏茗香雅阁的主家剑走偏锋,开的位置颇为偏僻。
只有常住或者经常行商来往本县的人才能知道这家茶楼的名气。
茶楼虽然位置偏僻,少有人迹,但此处风景独好,站在楼上,能远眺迎胜江上的往来船舶,
神羊山的着名景观,羊头峰也一览无余。
因此,来此消遣的人虽不多,却大多是富商豪绅,达官贵人。
不图别的,只为这闹中取静的一番高雅姿态。
这茗香雅阁专门请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儒生坐镇,平日里说些江湖趣闻,或者是文章典籍史书趣谈。
时常有些发人深省之言论,有时也会让人会心一笑。
和其他地方的说书人差不多,又差的许多,区别在于此人说的更有水平吧。不少人也是慕名而来。
楼上则是私人的厢房,品茗赏景的去处,想要听曲也是有的,
可有人单独演奏,吹拉弹唱样样俱全,看客人们喜欢哪种,这些艺人们乐理的水平也是直追一流名家,丝毫不逊色,
颇有些高手在乡野,却名声不显的意味。
再往上则是禅坐对弈,读书静心的地方,此处隔音做的还挺好,关上房门之后,客人不会被外界干扰。
阁内藏有许多孤本名作,或者是大家作的传世字画,文玩古籍,有许多读书人或是好风雅者皆会时常来此游玩。
无人知晓此阁主人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有如此手段通天,搜罗这般多的绝世佳作,让人惊叹不已。
丰水县依山而建,地势已经是极高,而这茗香雅阁更是高中取高,选建在了一块地势最高的小峰上,若是想走上来,还需费些力气。
一般的茶馆也就一层或者两层,像能三层的是极其少的。
也就繁华的京都或者其他大的州城才得一见。
而这茗香雅阁足有五层之高,独树一帜。请了专人设计格局构造,防止被山中大风给摧毁。
又选在密林之处,遮挡风雨,又是在周边造了许多形状各异的房屋拱卫阁楼,
既可以方便客人吃住,又可以加固阁楼建筑,已然形成独立的一片私人建筑群。
既和县城周遭隐约相接,又偏安一隅,不可不渭之精妙绝伦。
丰水县令今日才刚刚解封,阁中今日除了常住的几位之外,并无多少客人。
那位说书的老者一般到下午时分才会出现。这会儿倒是十分清幽。
忽然,有客人隐约听到茗香雅阁楼上似乎有琴声传来。
阁中乐人有专门练习的场所,隔音很好,而且乐人不会在清晨时分弹奏,这是以免打扰到客人的美梦。
今日好生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楼上抚琴?有好事者走出自己的房间,
抬头往楼上看去,这琴声似乎还是从五楼传出来的。
那琴声宛如潺潺的溪流,在空气中流淌、婉转。悠扬的琴声在静谧的山谷间回旋飘荡,似也如主人的心境一般百转回肠。
这正是,
娇儿阁上抚素琴,纤指轻弄韵如吟。
白衣袅袅映丹心,弦上幽情传古韵,
山间不闻登仙客,也知风华醉花阴。
楼下白衣公子闭目欣赏片刻,便去询问阁中侍者道:“你可知阁上抚琴者乃是何人?”
那侍者道:“好叫公子知道,抚琴者乃是此间主人。”
白衣公子惊诧道:“哦?这倒是稀奇,竟是茗香雅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家?
我在此居住已三月有余,倒是从未见过此地主人,
今日有缘得遇,如何能不拜访一番?可否烦请侍者为在下引荐一二?”
那侍者为难道:“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在下,阁主一向不见外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那白衣公子有些失望,他一打折扇,故作矜持道:“你可知我乃是何人?
只是本公子出门在外不便透露身份罢了,若是你家主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怕马上就会过来倒履相迎。”
那侍者依然不为所动,只微微躬身摆手,请他回去。
白衣公子依旧不死心,若是能见到茗香阁主是何方神圣,他就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大肆炫耀一番了。
他怒道:“你这奴才,好生无礼,本公子好声好气与你说,你不听,不过是让你通报一声,你家主人知道是我来访,自然会见我。
你在这推三阻四当这拦门狗,是想讨打么?”
那侍者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脸上自然带着职业微笑,客气道:“客人身份尊贵,茗香阁规矩,客人的任何要求,只要在下力所能及,都会竭力为公子鞍前马后。”
白衣公子听到侍者这明显恭维的话,轻哼了一声,依然余怒未消,道:“既然知道得罪不起,还不快快通报,别耽误本公子的时间。”
那侍者依然客气疏离,小心回道:“还请公子恕罪,阁主向来不见外人的,公子不要为难在下了,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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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都给气笑了,放下狠话道:“好好好,你够硬气,你给本公子记好了,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出这茗香阁,不然本公子决饶不了了你!哼!”
白衣公子又一关折扇,叹息道:“如此婉转动听的琴声,本公子本想一见的,却没想到抚琴之人如此迂腐,真是,愚不可及......”
说罢拂袖而去,阁中不允许打斗,若经发现,一律赶出茗香山庄,且永不接待。
为这么个小小侍者失去待在这里的机会,显然不划算,白衣公子只好咬牙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