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早上,她不小心用了婉月的毛巾洗脸,婉月有些羞怒的叫她丁丑儿......
因为她是丁丑时出生的,所以小名就叫丁丑儿......
李传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看人家父母取的小名多好听,阿福,满满的都是爱。
自己的呢?竟然如此草率!
李传真撇过头去,假装没听到,她有些不想说。
陆清韫等了半天,见李传真不肯回话,晶莹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
“诶?等下......”
李传真没想到这人说哭就哭,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拿起衣袖给陆清韫擦擦眼泪,问道:“这好好的,你哭什么?快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陆清韫红着眼睛,委屈道:“你,你为何不肯和我说小名?哥哥是有心不想与我亲近是也不是?”
李传真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她只得坦白道:“行,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能笑话我,也不许告诉别人,你答不答应?”
陆清韫转悲为喜,马上笑餍如花的点头道:“嗯嗯,你说,我保证不会笑话哥哥,也不告诉给别人”
“这是我和哥哥之间的秘密......”陆清韫害羞不已。
李传真用细弱蚊蝇般的声音既小声又快速的说道:“丁,丁丑儿......”
陆清韫一下子哪里听得清楚,她凑过去,歪着脑袋,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哥哥你说太快了,我刚刚没听清,你大点声儿再说一遍吧?”
李传真叹了一口气,她有气无力的又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道:
“丁,丑,儿......”
陆清韫果然不讲信用,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然后又扭过头去捂着嘴想极力忍住不笑出来。
李传真无奈的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笑道:“诶,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别忍了,想笑就笑吧,只要你别告诉别人就行。”
虽然李传真已经允许她笑,但陆清韫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她矜持的微笑了一下,口中念了一下李传真的小名,
“丁丑儿,丑儿,嗯......”
然后她笑道:“因为哥哥是丁丑时出生然后就叫丁丑,其实也还好,父母以出生时辰为孩子取名的人家也挺多的,没什么可笑话的,嗯,挺特别的,也朗朗上口,不过,我还是叫你真哥哥好了,哥哥觉得呢?”
李传真无所谓的摆摆手,道:“都好,你叫姐姐也行。”
“啊,啊?”
“哥哥说什么呢,我怎能叫你姐姐......”
陆清韫有些摸不着头脑,旋即又是笑了起来,只觉得李传真还真是顽皮,爱和她开玩笑。
“真的,你真的可以叫我姐姐,就是别让旁人听到就好。”
李传真也笑了起来,只是她笑的意味莫明,陆清韫也听不懂她的话中深意,只当李传真是在说笑。
她却不知,某一天,当她想回想往事,想起今天李传真同她说的这句话,会有多么的后悔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陆清韫的丫鬟已经过来找她,催促她该回家了。
陆清韫这才依依不舍的同李传真告别,临走之时,还约她明日还在此见面,她可以过来教她骑马。
可以有人教她骑马,她自然愿意的。
李传真欣然点头答应,与她约好时间,明日还在此处等她。
李传真与陆清韫道别后,先去还了小黑,老村长还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热情的邀请她一同用饭。
她婉言谢绝了,只说母亲已经做好了饭食,正在等她回去,说完便告辞回家。
等李传真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她先去洗了手,脱了外套,这才进屋准备吃饭。
小主,
和小黑待一块儿久了,身上衣服会有些味道,脱了衣服吃饭虽有些不雅,但比臭烘烘的熏着人强。
王氏和周氏还有两个妹妹,已经等她多时了,李传真没有察觉到王氏情绪的低落,依然和平时一样,端起碗就大口干饭。
她就早上吃了一顿饱的,中午一直在睡觉,下午又跑出去打探消息,练习骑马。
又和陆家的大小姐走了很久的路,中途聊天的时候她的肚子还饿的咕咕叫,都被陆清韫给听去了,好生尴尬。
王氏看她一回来就脱衣服,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鞋子上都是泥土。
以前吃饭还知道克制,现在直接放浪形骸,一点都没个规矩样子,像个天真顽童一般。
王氏越发心痛传真如今的模样,如今这般,都是她的过错,一直没有狠心教导她规矩礼仪。
自己和周氏又终日忙于生计,将她送去男子的学堂蒙学,以为她至少也能像旁的学子一般有些君子风度,学些为人道理,即便不像个女儿家,她也能接受。
不曾想,李传真越大越不像个样儿,课业一团糟不说,在家中也是称王称霸。
时常拿妹妹们出气,出了门又如同鹌鹑一般,见人就躲。
话也很少说,王氏有时说教她几句,她便要发脾气,摔砸东西,
拿她男子的身份落王氏的脸,把一切都怪罪到王氏的身上。
每每说到李传真的身份,王氏总要潸然落泪,哪里舍得责骂李传真半句。
事到如今,李传真已经渐渐长大成人,若自己再不闻不问,她的这个孩子只怕真的要毁在她的手里了。
王氏与周氏对视一眼,她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