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何久久不废太子?”清仪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一句。
齐樾也想到了此人:“太子虽占着太子之位,可臣民皆知陛下不喜太子,他不过是担着虚名而已。”
清仪却有了别的猜想:“说句大不敬之言,若陛下……太子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位之人。”
齐樾猛然抬头,朝堂上也不是没有人试探陛下心意,陛下表现种种都是对太子的漠视和厌恶。
“陛下厌恶他,不喜他,却未曾动过他的储君之位,众臣也都默认他无继位之可能,连楚峥也未将他放在眼中,他这么多年没有母族庇护,没有朝臣拥护,还是好好坐在太子之位上。细细想来,这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清仪说出这话自己也不由心惊。
先皇后与陛下夫妻不睦不是什么秘密,先皇后母族在先皇后去时也遭受贬斥,没道理陛下会对这个嫡长子如此看重。
“楚峥此人阴狠自私,但小皇子年岁也尚小,关于太子的事,我会去好好查探一番。”齐樾语气柔缓地安抚清仪有些紧绷的神经。
“还有一事……我好像找到了谢淮。”清仪缓过神来,轻声开口。
今日跟在云遥身边的那个男子,她打眼一看只觉身型很眼熟,如今想来很像谢淮。
齐樾没想到清仪出城一趟有这么多收获:“好,我去寻他回来。”
清仪却摇头制止:“现在多少人在寻他,他如今也算是掩藏得极好,你给我的影卫我拨了一部分在他和云遥身边,安全不必担忧,只要不暴露身份,是很难被人发现的,你若出手难免不会被楚峥的人找到蛛丝马迹。”
她顿了顿,继续道:“若是坐实了楚峥罔顾百姓性命,为图恩赏引疾入京,他到时自顾不暇,再将谢淮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才是上策。”
齐樾也深觉有理,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外表娇美,内里却比寻常贵女更奇巧玲珑。她不仅有智计谋算,还心细如发,能察常人之不能察,实在是自己高攀了她。
第二日一早,清仪刚起身,就见雪枝一脸焦急地往内室来。
清仪一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出了事。
是许穗仙染了疫病。
她赶到许穗仙的院子就见内外都被封闭了起来,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拦在院门口不让她往里进。
就连江清承也被拦在院外,他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住在书房,是以并未和穗仙一起染病。
“大姐姐,府医说是疫病,穗仙这些日子都在府中操持,怎么会染了疫病?祖母下令封了院子,如今府医药也用了,还是未有好转。我身强体壮不碍事的,我只想进去看一看穗仙。”江清承急得眼眶微红,那些护院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他闯不进院子,见清仪来了赶忙上前道。
清仪叹了口气,只得沉下心安慰他:“江府这么多人,祖母让封住院门是对的,若一下都染了病那就不可收拾了,你安心在此处守着,我去找祖母问问情况。”
她心里不安到了极点,穗仙身在内院,府里怎么就独独她的院子出了疫病,此事太过蹊跷了。
清仪吩咐雪枝:“去问一问府医二少夫人情况究竟如何。”
清仪又对玉枝道:“快马加鞭出城去寻云遥姑娘,她对疫病定比府医们了解得更多。”
安排好这些,清仪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转身往慈溪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