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舒院,那些白绸已经被尽数被取了下来,几个小丫鬟站在廊下等着清仪。
见她进门,雪枝第一个跑上前来,满眼是泪。
“小姐……”雪枝呜咽着握住了清仪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其他的小丫鬟也围拢上来,都忍不住拭泪。
清仪故作轻松地笑笑,她今日走了太多路,脚踝的伤都开始隐隐作痛。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先放我回屋休息可好?这几日你们也累坏了,快回去休息。”清仪柔声安抚道。
雪枝扶着她往屋里去,玉枝则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泡在温热的浴桶中,清仪只觉连日来的疲惫在此刻尽数褪去。
雪枝一边替她沐浴,一边流着泪。
小姐的身上又多了不少新伤,这一趟出门,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怎么?这眼泪似不要钱一样,看得我都心疼了。”清仪伸手刮了刮雪枝的鼻子,笑着道。
雪枝埋怨地看了清仪一眼:“大少爷偏心,您的消息她只告诉了玉枝,害得奴婢在灵前哭了几日,眼睛都要瞎了。小姐,您答应雪枝,以后万不可再出事了。”
清仪看着一双眼似核桃一般的雪枝,柔声安慰:“好,今后我会小心,你也莫要再流泪了,若真是瞎了以后可怎么侍候本小姐?”
雪枝被她逗笑,敛去了伤感,感叹道:“没想到大夫人就这般被休弃了,将军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我父亲那人,重面子重权势,只要触及了他的根本利益,他必定翻脸无情。”清仪悠悠感叹道。
洗去一身的疲惫,清仪却觉得睡不着了,穿了一件杏黄色寝衣,外披一件披风坐在妆镜前。
正翻开一本书,就见窗外落了个黑影。
她知道来人是谁,将窗户推开了一个缝隙,与窗外的齐樾对上了眼神。
“王爷惯是爱夜半翻墙。”清仪轻声开口,突然想起昨夜在客栈发生的事,不由红了脸颊。
齐樾抱着手臂,靠在窗台之上:“我想,你应当有话想问我,这才夜半前来,怕你今夜有事在心里,会睡不着。”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根本原因,就是想来见一见她罢了。
清仪莞尔一笑:“那妖巫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沈氏请进家里的道长真是妖巫菏泽?”
今日他们两人配合得默契,全仰赖于楚庭兰下马车时递给她的一张纸条。
齐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得意:“你哥哥昨夜就跟我交代了你的计划,我了解陛下,也了解你的父亲,若光靠着那一件事,只有太后娘娘会真心替你做主。”
“你那继母哪能那么容易就找到菏泽,还能将菏泽请到家里来替她做法?菏泽是我这次出门在南疆边境抓到的,前几日就秘密押回了京,本来也是要呈报给陛下,此番也算是物尽其用。”齐樾说得轻巧,但这般却大大削弱了他在此事中的功劳。
清仪有些感激,她知道仅仰赖自己的计划,不会将沈氏处理得这样干脆,她还想徐徐图之,没想到能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