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的反应实在太大,今日江清阑也来了,若被他看出端倪……
她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稳住心神。
江容瑾又使了个眼色给王嬷嬷,王嬷嬷心领神会,转身跟着江清阑去了。
闹腾了一夜,也没在云锦院里寻到什么可疑的人。
江清阑走后,江容瑾扶着沈氏去了自己的屋子。
“母亲也太不小心了,生怕别人不知你同江清仪之死有关似的?”江容瑾关上房门,才敢质问出这一句。
沈氏脸色也不大好看,她搅着手中的帕子,心有余悸道:“瑾儿啊……我真的没有看错!那人一身白衣,就在那桃树下,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江清仪的魂魄?”
江容瑾丝毫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冷声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鬼神?母亲何必自己吓自己,若是真有,那也无需怕,活着的时候斗不过咱们,难道死了就能有通天的本领了?”
这话算是安慰到了沈氏,想来也是,人活着尚且遭了她们的道,死了还能翻出什么天大的浪不成?
“再说了,就算真是她的魂魄,她只敢站在树下吓人,怎么不敢近母亲的身?可见是不足为惧的!母亲你且宽心,等她入了土,咱们找个道行深的能人,给她加上些符咒术法,教她做鬼也翻不了身!”江容瑾眼中尽是不屑。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天微微擦亮,沈氏才回自己房中安睡。
谁知这一睡,就开始频频梦魇。
不过睡了两个时辰的功夫,沈氏已做了三四个噩梦。
梦里都是那日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直吓得她自梦中惊醒。
反复数次,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困在梦中再睁不开眼,只一双手在床上胡乱抓扯着。
这着实是吓坏了院中的丫鬟婆子们,连忙请来了府医。
可府医们来瞧,却瞧不出什么病来,只说沈氏这是被梦魇住了。
江容瑾看着自己母亲那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去前院寻江闻远。
好不容易等到江闻远下朝归家,听说江闻远去了慈溪堂请安,她又忙不迭地往慈溪堂去。
小主,
“爹爹,祖母,求你们救救母亲吧!”江容瑾一进到堂内,就跪倒在二人面前,哭求道。
江老夫人皱了皱眉,暗道这丫头真是没有规矩。
嘴上还是缓声道:“不是派了府医去瞧病吗?”
江容瑾擦了擦泪,给江老夫人磕了个头:“祖母……那些都是庸医!他们既唤不醒母亲,也没有旁的什么办法,还请父亲往宫里递上帖子,若能进宫请来太医,太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闻远刚同江老夫人说了昨夜云锦院的事,江老夫人心里本就有些不悦。
家里刚损了嫡长女,如今这当家的夫人也梦魇疯魔,还想闹到宫里去?真是不知所谓。
“太医可是为贵人们瞧病的,她沈云裳是什么身份?还能劳动宫里的太医为她诊治?我看,她不过就是寻常的梦魇,只要好好休息就能好,何必这般兴师动众的?”江老夫人拾起茶盏抿了口茶,不屑道。
江容瑾没想到祖母竟这般冷血冷情,求助地看向江闻远:“父亲,就算请不来太医,好歹派人去府外再请些大夫来看看才好!”
未等江闻远接话,江老夫人不悦地将茶盏砸在桌案上:“还要去府外请大夫?咱们家近日出了这么多的事,江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这话休要再提!你若心疼你母亲,不如在她床头好好守着尽孝,莫在此处惹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