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呼引得众人都抬起头往江容瑾身上看去。
楚棠也探头去瞧,待她看清楚那衣裳上所绘之物,立即起身斥道:“大胆!竟敢在母后的寿宴上行这般僭越之事!”
若光线暗些还看不清那花纹,可现下衬着正午的日光,江容瑾的裙摆之上赫然是一只摇曳生辉的金色凤凰。
霎时间周围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这金凤可是皇后专用,她一个臣女竟敢穿在身上?
皇后也看清了江容瑾身上的图案,面色冷凝:“来人!给我扒去她的外衣!”
沈氏已然被吓懵了,当众扒衣可是奇耻大辱。
她上前几步跪到皇后面前,求饶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容瑾并非故意冒犯娘娘啊。”
此时江容瑾也回过神来,转头狠狠瞪了清仪一眼,高声道:“还请娘娘明鉴,这衣裳是我长姐准备的,臣女不知这上头绘了这僭越之物,臣女冤枉。”
清仪本已退到自己的座位上,闻此言也跪拜在皇后面前:“娘娘,这流光锦确实是臣女所购,但这上面所绘之物……臣女并不知晓。且这衣裳本是做来臣女自己穿的,是二妹妹说她喜欢,我才割爱,臣女在太后娘娘跟前侍奉多年,又怎会不知金凤乃娘娘专属?”
这话有理有据,也将江容瑾抢嫡姐衣裳的事抖落了出来。
皇后不想将这事扯到清仪身上,平白得罪了太后和秦家。
对着江容瑾言辞更严厉了些:“不论你有心也罢,无意也罢,你今日在宫中不知礼数,犯上僭越乃是事实。”
楚棠也适时开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身上这外袍扒下来?将她撵出宫去,莫要让她继续惹母后心烦!”
江容瑾和沈氏还在磕头求饶,皇后一脸不耐地站起了身:“江夫人真是会教女儿!你且带着她回去好好教养,本宫就不留你们母女了。”
皇后话音落定,立刻就有宫人上前将这母女二人拖了下去。
因这么一遭闹腾,皇后有些兴致缺缺。
清仪则面不改色地稳稳坐在下方,看着一众贵女开始献艺表演,今日整治沈氏和江容瑾不过是顺手,重头戏还未开场呢。
正这般想着,就见容妃众星捧月般被宫人们簇拥着而来。
她的肚子已经极大了,纤瘦的腰肢衬着那硕大的孕肚,看着有些骇人。
“嫔妾来晚了,晨起有些不适,耽误了时辰,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容妃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作势就要给皇后行礼。
皇后连忙出声阻止,关切道:“快快免礼,妹妹孕育皇嗣辛苦,就算来晚些也不要紧,身子可有大碍?可寻太医瞧过了没有?”
容妃笑着直起了身子,娇声道:“娘娘放心,太医说并无大碍,就是腹中皇儿有些磨人罢了。”
皇后盯着她的肚子,心里虽不快,但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你也别站着了,赐座。”
容妃从善如流地坐在了皇后的下首,刚坐定就对上了清仪的眼神,她恬静一笑,两人算是打过招呼。
清仪心里却有些不安,上一世容妃早就落了胎,今日的事也没同她扯上关系,可她如今磕不得碰不得,若是今日被人无意伤到可怎么办才好?
正思索着,就见几个打扮艳丽惹眼的舞姬由远及近。
乐坊司最近来了几位异域舞娘,一曲旋鼓舞如梦似幻,翩若惊鸿。
舞姬们身着灵动的蓝绿色纱衣,腰间束着墨绿丝带,垂下一圈灵巧的铃铛。
款步走来叮铃作响,意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