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穗仙第一次作为江家儿媳给长辈敬茶。
坐在最上首的江老夫人笑得见眉不见眼,她喝过茶水,吩咐身边的嬷嬷取来一个鎏金攒丝镯子亲自带在许穗仙手腕上。
李沁如喝完这杯茶就要回庄子上,此刻她看着江清承泪眼迷蒙,接过茶盏时手都在颤抖。
江闻朔跟李沁如坐得很远,他这两日一个正眼都没给过她,他寻医问药这么久,身子还是没有起色,他恨毒了李沁如。
给所有长辈敬完了茶,江清承和府中的几位老爷去了前厅议事,许穗仙则留在慈溪堂陪着老夫人说话。
正在这时,有丫鬟来通传,说是秋姨娘来了。
江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许穗仙开口解释:“是我的二妹妹,您忘了,她昨日也是一起进府的。”
正说着许映秋就走到堂中,跪在地上给众人请安。
沈氏看着许映秋那纤细娇柔的身姿,拿着扇子掩面笑道:“咱们老二媳妇儿跟她这个妹妹倒是各有千秋,我瞧着许二小姐这身段这容貌,甚是不俗呢!”
“什么许二小姐?如今进了府就只是清承房中的秋姨娘,妻妾之别,哪能和穗仙放在一起比较?”江老夫人眉头一拧,不悦地看了沈氏一眼。
沈氏本就有意讽刺,此刻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心道老夫人还真是疼爱这个孙媳。
许穗仙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家二妹妹,虽说她们事先商量好寻个由头帮许映秋假死脱身,可江老夫人这些长辈都不知情,她也不能说,这些委屈许映秋也只能先受着。
许映秋也不恼,规规矩矩给众人行了礼。
江老夫人有意想给许映秋立规矩,见她跪着也不发话免礼,又拉着许穗仙说起旁的事。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江老夫人才停下话头,笑着对许穗仙道:“昨日你也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又看着依然跪在堂下的秋姨娘,意有所指道:“清承房中简单,原来提起过的采苹和采薇我看清承没多大意头,又是李氏选的人,弃了不用就是。至于其他的……你也要拿出些手段来,纵使从前是姐妹,但如今你为主她为仆,也要有章法才是。”
许穗仙不好忤逆江老夫人,也明白江老夫人是好心替她在姨娘面前立威,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走出慈溪堂,许穗仙心疼地看着许映秋,问道:“妹妹你可还好?”
许映秋面上波澜不惊,面对许穗仙的关切,她扬起了笑意:“姐姐放心,我没事。”
许穗仙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想着许映秋的事,低声问她:“你可跟方允说好了?你在江府实在是受委屈。”
方允就是许映秋的心上人,这次科考落了榜,原定的那些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许映秋闻言,摇了摇头:“这段日子他有些忙,还没给我回信。”
许穗仙握住许映秋的手,她们自小一同长大,当初让她进府做妾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想起方允,她有些担忧:“方允虽家世简单,但如今尚未建功立业,你也无须着急,在江府安心多住一段时间,今日你受了委屈,不过你放心,今后都不必来主院请安,你安心在你院中就是。”
许映秋眼中含了些泪意,点头称是:“是,多谢姐姐。”
这时清仪也从慈溪堂走了出来,她快走两步赶上了许穗仙的脚步。
见许穗仙和清仪有话要说,许映秋识趣地行了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