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让你放开她。”冷冽的男声响起,还是那身玄衣,还是那抹幽兰空谷般的味道,只是此刻他未曾威胁她,而是站在了她跟前,保护的姿态让清仪安心。
楚铮侧头看清来人,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揉了揉被石子敲痛的手臂,语气不悦:“樾王回京不急着入宫觐见,倒是来管我的闲事?”
“自不必你操心本王之事,你如此威逼良将之女,若传到陛下耳中,不知你该如何解释?”齐樾眼神微眯,领兵多年,他身上自带着两分杀伐之气,周身寒意逼人。
楚铮见今日没法再动清仪,有些气闷,但也存了理智,他如今是不能同齐樾硬碰硬的。
他对着齐樾拱了拱手,遂又对他身后的清仪道:“宁安郡主,来日方长。”
见楚铮走了,清仪紧绷的神经霎时间松了下来,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此刻她往后一步,有些脱力。
齐樾眼疾手快,如那日一般,抬手扶住了她。
神志回拢,清仪脸上不禁漫起红晕,心微动,稳住心神对着齐樾一礼:“今日多谢王爷相救,清仪感激不尽。”
清仪此刻看清了齐樾,他目如朗星,颜如冠玉。倒不似长年驻守边塞,像京中的贵公子,整个人又矜贵又孤高。
借着屋外的灯光,朦胧中的清仪似被柔光包裹,双眼微红,柔弱而又破碎。
两人目光交汇,齐樾不禁怔愣一瞬,别过眼轻咳一声:“路见不平,郡主以后还得自己多加小心,三皇子看样子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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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楚铮是绝不会放过她的,他如今也是重生归来,前世便是他胜了,他今生恐怕也不会轻易丢了至尊之位。
清仪咬了咬下唇,他算起来救了自己两次,若是…
齐樾看着清仪低头沉思的模样,脑海中没来由的漫出一个想法,旋即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本王与三皇子自来不睦,若他真登临高位,樾王府也很难全身而退,你既与三皇子有怨,可愿与我合作?”
听到这番话,清仪有些惊异,她不自然地退后一步,开口道:“我人卑言轻,怎谈做王爷的盟友?”
齐樾回头看着清仪,眼中情绪不明。
他这次回京觉得眼前的这位宁安郡主同他记忆中的那位判若两人。
从前每次他入宫给太后问安,总会听闻她和楚峥是如何般配,如何情投意合,她们二人为着什么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她虽是柔弱女子,脊背却挺得很直,宁与强权抗争,也不愿委身于人。
齐樾不由嘴角微扬:“你手中可还握着本王的秘密,自有资格同本王谈合作。”
清仪微愣,秘密?
旋即想起上次在崇真寺所见所闻,那个湛蓝眼眸的僧人,应当就是樾王所说的秘密。
清仪敛下眸子,语气诚恳:“清仪不敢以此要挟王爷。”
她这样美,又这样坚韧,齐樾心中微动,泛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你不必多心,我自不会迫你做违心之事。你哥哥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只是有心想同他相交。”
清仪没想到他会这般说,恭敬着又行了一礼:“多谢王爷看重,王爷若有用得上清仪的地方,我自会全力相助。”
齐樾抬眼,眸中一股暗流涌过,似乎真有件事,需得她相助。
他耳畔发红,轻“嗯”一声,便翻身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