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平行世界的故事……)
战场上。
黄昏临近,陈济方策马扬鞭,疾驰在己方阵线。
现下敌我交战仍旧激烈,他本不该如此冒险。
但他心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胜负的天平正在倾斜,决定性的时刻,就要到了。在这至关紧要的时候,他不顾危险,纵横在军阵之中。
他要让他的将士们看到他,要他们都知道,他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就在战线的最前沿。
他还要督促他们咬紧牙关,为了最终的胜利,再做出更大的拼搏。
他很欣慰的看到,他的部下们坚毅的眼神,高昂的斗志。他愈发的觉得,胜利之神已经在招手,他们连日的浴血奋战终要获得成功。
就在这时,突然,一发炮弹落在了他的马旁。爆炸了!
这发开花弹中的黑火药爆发出的力量,将他连人带马的掀翻在地。在巨大的冲击下,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几天前。
大约也是在这个时辰,陈济方骑着马,立在八里桥的拱顶处。
他头戴官帽,一身墨衣,腰身笔直的稳坐在马背上。手中举着一副铜皮的单筒双节望远镜,聚精会神的望着远方。
陈济方,字万霆,清历嘉庆二十一年生,祖籍浙江象山。他本是个无心功名之人,在年轻时考中举人后,就远离了科场。然而,一场太平天国战争,却把他拖回了仕途。
他同族人们一起,兴办团练,剿匪安民。历经多年征战,因功屡受晋升,现已封得正三品顶戴。
如今是咸丰十年,大清国内忧未平,外患又生,眼下洋人的联军已经杀向京城。他也因此再度勤王,率部赶到了八里桥。
这八里桥官名为永通桥,因位于通州以西八里处而得名,是沿水路进入京师的必经要地。
八月初的京郊,日头依然很炽烈。陈济方却顾不得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圆孔之中。
透过望远镜的目镜,他可以望见极远处燃起的一股股烽烟。
稍近处,有一队清军马队,正朝着桥边开来。在马队的后方,还有更多的清兵,不断的涌向这边。
这些清军从服制上可见,皆是绿营兵。瞧着来的路线,大体是从通州退来的。此刻他们正沿着通惠河,向西行进。
“族叔,果真如您所料,他们往这儿来了。那咱们……”说话的人,是位一直陪在陈济方身边的下属武官。
此人叫陈经山,字同升,今年三十七岁。是陈济方的同族晚辈,跟随陈济方参加团练已经十几年了,前不久刚被朝廷绶正四品武职。
陈济方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轻声道:“我会去向僧王进言的,无论如何,此处已不容再失了。”
“可那僧王会听咱的吗?”陈经山说道:“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瞧不上咱们。”
说着,他不禁气愤起来:“自从九江,咱打的第一仗起,至今有六七年了。咱们陈家人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可皇帝,还有朝廷这些达官显贵们,对咱们却是如此。就连族老离世,也不许咱们回去,真是……”
“你要深知,”陈济方打断了他,“这皇帝,还有大清,是都对不住咱们陈家。但咱们所做的一切,却并不是为了他们。”
陈济方顿了一下,转头看着陈经山接着道:“咱们所为的,是华夏的百姓,为了他们早日免受苦难。戡乱是为此,御外亦是为此。这也是叔父他老人家的遗念。”
陈经山低下头,低声道:“族叔,侄儿知道了。”随即,他又抬头问道:“族叔,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你先回营里去吧。”陈济方答道,“为了这场将要来临的战斗,一场咱们从未经历过的恶战,去好好准备吧!”
“得令!”陈经山朗声应道,随后拨转马头,向后方疾驰而去。
桥上只剩下陈济方一人了,片刻后,他也调转了马儿。此时,远处的营地里,一阵阵炊烟已经升起。
他看着营地的方向,那里驻着五千多名练勇。这支队伍,是由他亲手创建,用西洋枪炮装备起来的新式武装。
又在他的带领下,征战了多年。营中的很多老人,从江南时就跟着他了,在江北转战也已有五六个年头。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战斗,这些人中要有多少人血洒沙场。他心中一沉,不禁沉吟道:“好男儿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即便马革裹尸,也是死得其所。”
他提振精神,一抖缰绳,向着营地的方向,纵马而去。桥边几名一直候着的亲随,也随着他一同驰去。
翌日,随着大批清军陆续到达,并集结在八里桥的周边,清军的将领们也相继赶到了这里。
陈济方闻讯后,便往清军主营而来。
清军的主将,是钦差大臣,封博多勒噶台亲王,诏世袭罔替,博尔济吉特?僧格林沁。
两人本是旧识,早在五年前,都曾参与过围剿太平天国北伐军。
在接见陈济方前,僧格林沁刚议过军情。见陈济方施礼落座后,他便开口问道:“万霆,你今日前来,不知有何主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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