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夜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的记忆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初时他对记忆的缺失并无太多感触，可随着隐匿的情感越演越烈，他愈发在意丢失的曾经。

身旁兀自开心的姑娘，自己陪了她四个世界，应该有许多美好的回忆，可……他记不得，忆不起……

没有记忆，没有参与感，就好像电电口中那陪伴玖儿四个世界的人不是他。

人人都说他淡漠如仙，可他们又怎会知道他也会嫉妒，也会恐慌。

嫉妒不曾缺失的他。

恐慌再也找不回的记忆。

修安说，这是玖儿在上界的父母对他的考验，这是爱女之心、拳拳之爱……

修安说这话时少见的真诚，生怕他不信。

可修安自己都不信，如何叫他信？

何况这份‘考验’根本没有意义。

从他在茅草屋第一眼看到玖儿就觉得喜欢，喜欢到想把人揣进兜里日日护着，天天瞧着。

那时他才刚苏醒，空白如痴儿，周边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都陌生的仿佛随时会将他吞掉。

而见到从茅草屋角落冲出来将修安推倒的呲牙小人儿时，欢喜、心安，周边苍白的颜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

他为她而来，这颗心为她而生，哪儿需要什么考验？

电电说他与玖儿一世陪伴、三世夫妻，这样的情感他不认为让他失去记忆仅是为了考验？

可修安也说过那失忆丹他是在师父的眼皮子底下吞的，师父不会害他们。

“二哥，你答应了？”

默认也是同意，苏玖儿双眼发光。

少女惊喜的声音让他回神，“什么？”

苏玖儿头次见二哥露出这种迷茫的神情，稀罕的将脑袋凑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

嘿嘿，二哥这样子可真可爱。

闻人夜雪僵着身子将头往后移，又一只手揉上她的脑袋，防止人再往前凑，“玖儿刚刚说什么？”

答应什么？

如果是玖儿提的，他大体上都会答应，可她那么惊喜，那这事儿就有待商榷。

苏玖儿看他有反悔的趋势，撇嘴，“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闻人夜雪笑着捏捏她的脸，将视线投向对面的闻人黑雨。

闻人黑雨吃饱又灌下一肚子水，这会儿躺在窄小又硬邦邦的座椅上，即便不舒服，他也随时能入睡。

没日没夜的抓人，也是很累的。

感受到师兄探究的目光，他也只做不知，扯出脑袋底下的一片衣摆遮住半张脸。

不是他不敬兄长，而是他说的时候兄长在跑神，没道理兄长回神儿了，他还得巴巴的再讲一遍吧？

好吧，平日里他是会巴巴再讲一遍，可这次真不行，眼睛闭上就再不想睁开……了……

闻人夜雪听他逐渐绵长的呼吸，看那厚重的眼袋也不忍再把人喊醒，只得再次转移视线，“你三哥都说了什么？”

苏玖儿也不再闹，起身给对面三哥盖了一件衣服，才又轻手轻脚凑近二哥耳边悄声。

“三哥说被缴获的文件里有二哥的信息，Y国在咱们国家的情报人员已经知道你是‘守鸢’，虽然纸质材料被拦截了，但也说不准他们已经通过其他途径把消息传出去了。”

“三哥说他这几天抓了许多别国情报组织的人，但二哥你还是可能会被暗杀，所以让我去给二哥当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