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笔记本，第一行字写着：

1903年11月，张启灵出生于西藏墨脱，生父被追杀，母亲白玛被献祭

张启灵的眼神有一刹那的变化，萧述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张启灵拿着本子的手有些用力。

缓了缓心绪，张启灵的目光向下扫视：

1903年12月，张启灵被带回张家大宅，冒充圣婴

1912年，寻找族长信物六角铃铛，同年张家内乱，其养父死于泗州古城

1916年，外出放野，前往泗州古城取得青铜铃铛

……

1985年3月，张启灵失忆，同月被送往格尔木疗养院

看到这，张启灵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丝记忆，那些冰冷的器具在自己皮肤上游弋的感觉，以及血液流失的感觉，让张启灵本就白皙的脸色更显苍白。

长长的睫羽有些颤抖，低垂着，仿佛一碰就会跟泡沫一样碎掉。

他看书的动作很缓慢，目光会在一行行字上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萧述不太能明白张启灵的心情，但他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于是便默默站立在张启灵身旁，眼睛专注的观察着张启灵。

手中的故事还在继续，张启灵小心翼翼翻过那一页镌刻着他前半生的纸张。

1991年4月，张启灵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白玛，同月，三日寂静

1992年，张启灵离开喇嘛庙

……

时间很慢，慢到需要跨越百年的时光才能成就现在的张启灵，时间又很快，快到不到一个小时他便翻阅完了自己的一生。

2004年5月，张启灵进入陨玉失忆

摩挲着这一行字，张启灵的眼神有些空茫，至此，张启灵的记忆已经复苏了不少，明白这一条是在说现在的自己。

不过看着后面密密麻麻没个头的记录，张启灵难得有些迷惑，2005、2006……甚至到了2015年，这些都是未曾发生过的。

感受到张启灵低迷的气氛有了变化，萧述好奇探过头去看他手中的本子，看到失忆这两个字，萧述内心忍不住挠了挠头。

这两个字好像贯穿了张启灵的一生，不断失忆，然后找记忆，再失忆，继续找记忆……

好惨，是萧述都觉得惨的地步。

“你失忆是因为你的精神体被咬了。”

“？”

“你的血比较特殊，会吸引一类虫子，这种虫子会吞噬你的精神体，精神体缺失就会失忆。”

具体什么虫子也不知道，萧述翻了翻世界线，发现张启灵的血液很特殊，就是被改变体质看大门的那个家族里的。

他们家变异程度越高，越容易失忆。

其实是变异程度越高越容易吸引那一类虫子。

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当然是因为除了他们这一家人没有人会三天两头失忆的啦。

虫子估计也是被那什么西王母啥的研究出来专门克制张家的。

毕竟隔一段时间洗个脑才好，不然哪有人心甘情愿看个几千年的大门啊，时不时格式化一下，然后再来个心理暗示。

多好的老黄牛……啊不是，多好的员工啊！

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张启灵会不会被虫子啃的再次失忆他也不知道，他是可以驱虫。

但他之前就实验过了，他的血液什么的离开了他的身体反而会吸引虫子，所以并不能送给张启灵他的血。

想了想，萧述又掏出一本空的笔记本，递到张启灵的手里。

“你可以以后用这个记东西，除了你，别人看不到这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刚刚给张启灵的那本也一样，旁人拿到手看瞎眼都看不出来写了什么东西，姑且算是规则的一类吧。

没有拒绝，张启灵接过来很郑重的塞到了自己的内衣兜里（里面衣服的兜儿，不是内衣的兜儿，请注意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