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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夏时节,已经没有那么燥热了。
江婉一如往常跪坐在南宫厉的身边,在听到南宫厉因为自己的乖巧又要赏赐自己的时候,江婉第一次出声拒绝了。
她很喜欢陛下,同时,她也觉得陛下是喜爱她的。
“陛下说,做人要心中存天下,既然要存天下,臣妾又怎么能只知享乐呢?”
“陛下爱护臣妾,愿意臣妾我享乐,可臣妾也想像陛下那样,心中存天下,不想只做一个只知享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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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臣妾虽在后宫,也想为天下人忧心,至少不做个只知道享乐的人。”
进宫两个月,江婉变了许多。
因为南宫厉毫无顾忌,极度高调的宠爱,以及时不时脱口而出的圣人训,她也潜移默化的不再那么畏畏缩缩,不再行为言语浅薄粗俗。
她的神态和行为开始变得舒展自然,言行举止也有了几分后妃该有的姿态。
她不再以“我”自称,更不会说“奴”。
她学会了用南宫厉讲述的典故,学会用了南宫厉吟诵的诗词。
她的言行甚至有了几分南宫厉的影子。
现在,她已经敢反驳自己的君王了。
黯淡的眼睛微微睁大,而里面承载着的,则是对未来的美好的期望。
她希望自己能为苍生献一份力,至少她不想再享用那些无端的华贵。
南宫厉看着,脸色却陡然冷了下来。
最近江婉的表现让他很失望,这次的反驳,更是让他十分愤怒。
江婉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江家人怎么能露出这副模样呢?
他向来是喜怒不定。
为了将江婉那心里的贪婪勾出来,为了用她将江正引出来。
亦或者江婉平时乖乖巧巧的,实在没有什么他生气的地方。
反正在江婉面前,他永远是那副纵容宠溺的模样。
但现在,他剑眉紧蹙,嘴唇微抿,眼中的寒光和怒气似乎是要溢出来。
但江婉还没有察觉,她的眼睛,依旧充满了美好。
殊不知,就是这美好,让南宫厉觉得恶心难耐。
一种无法抑制的暴躁在心中荡然开来。
他又犯病了。
没错,江婉想过,南宫厉的性格这样,是一种病,俗称躁狂症。
小喜子正端了一盘江婉爱吃的绿豆糕走进来,因为自家娘娘的缘故,他现在不用在殿外晒着了,被提点到在殿里伺候。
刚刚桌上的小食没了,南宫厉便让他去外面取一些来。
小喜子乐呵呵走进来,没注意到大殿里的气氛不对,直接弯着腰给人端了上去,“陛下,绿豆糕送来了——”
只是,他话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疑惑抬眸,便对上了南宫厉那双冷得吓人的眼睛。
和宫里玩弄计谋的人不一样,南宫厉不仅计谋玩弄的厉害,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他生气的时候,眼中那寒光似是能割人血肉的利刃,杀意十足。
江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小喜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音。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他颤着声音叫道,奸细的声音都有破音的趋势。
江婉有些惊慌,她茫然的循着声音望去,“怎么了?”
“陛下,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只是,下一刻,耳边响起的话差点让她浑身的血液凝固。
“只知道阿谀奉承的狗奴才,来人啊,拖下去——”
拖下去干什么没说,但意思却很明显。
他明明之前还说过小喜子伶俐,现在却又说人阿谀奉承。
喜怒之间,就轻易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小喜子哭着大声求饶,他都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惹上了杀身之祸。
江婉听后也慌了,她惊慌的抓住南宫厉的手臂,求情道:“陛下,小喜子做错了什么么?”
“您放过他吧,他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了,他——”
话还没说出来,她就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了。
喉咙被紧紧地掐死,她瞬间感受到了新婚夜那天同样的窒息感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