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脚沾着地,整个人像就软脚虾一样倒地时,她脑子一片昏沉。
她知道,这是饿的。
从昨个回来开始,她就一直没吃没喝到现在,如何能有力气。
不得已,她对着外边喊了声,“二妹,小妹帮我倒杯温水。”
听到屋里的声音,姐妹两人立马放下手中的野菜,“唉,大姐我们来了。”异口同声应道。
不一会,白静就看到小时候的两个妹妹,用瓢舀着水进来,瓢是二妹拿着。
“大姐你怎么在地板上?可是没力气了?”白玲见自家大姐跌坐在地上,一脸担忧上前,“快,喝点水,我加了盐的。”
说着,就把瓢向大姐嘴边凑。
白静也没讲究,借力喝了好几口水,咸咸的,一直到把水喝光,她才觉得身子有了点力气。
“谢谢二妹。”她的这个二妹如记忆里那般瘦小,头比身体还要大。
不光是二妹,还有小妹,矮不说,整个人都蜡黄的,脸上还有着块块白斑,这是身体有虫。
她记得,有一年小妹因为晕倒被送进村里的医务所,里头的一个老人说小妹是被虫坏了身体,得打虫。
本就瘦弱的小妹那次差点没丢掉半条命。
那打虫药的钱她不知道娘是怎么得来的,但在小妹打虫后,她娘去了好几次镇上。
也是她们大些后,她娘才告诉她们,小时候她们不管是上学还是生病,都是她卖血来维持的。
因为这事,她们怨恨了爹许多年,一直到爹死她们才解开心结。
正是因为家里条件差,她们几姐妹从小到大都很要强,因为要强,每个人在婆家的日子过的都不好。
她碰着的渣男,二妹嫁的倒是个听媳妇话的,可家里一家子的极品吸血虫,三妹更不用说,嫁过去就被婆子给赶出了家不说,还没给他们分任何东西,住的屋子还要他们两口子交钱。
相比起来,不三妹日子最苦,男人早死,儿子早死,留给她两个孙子孙女。
她死前,三妹因为抚养孙儿孙女在打零工,给人栽花种树,跟男人抢工作。
小小的个头早就被压弯了腰。
“大姐,你别嫁人好不好?”白睛看着扒拉着床边的大姐忍不住红了眼眶道,“大姐我以后多摘点野菜回来,你别嫁人好不好。”
看到这样的小妹白静心中感触颇深。
“好,大姐不嫁人,一直陪着小睛好不好。”白静用力抬起手来,摸了摸小妹那头短发。
家里没钱买头绳,小妹和二妹的头发都是短的,二妹还好些,她能自己洗头,娘就给她剪了个齐耳短发,因为毛躁没营养,看上去头更大。
小妹的头发就像男孩子一样,短短的立在头上,这样短了都像后世人家染过的宗黄色,可见营养有多差。
白静在两个妹妹的搀扶下出了屋子。
看到屋檐下她们摘回来的野菜,白静忍不住流泪,苦,太苦了。
如果可以,她真不愿重回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