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妈。”
二人闻言才回过神来,白澜若轻手轻脚地走到摇篮边,看着熟睡的表弟表妹伸出了手想摸一摸,但来的匆忙连汤婆子都没带一个看着冻得有些发紫的手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免得过了寒气给两个小孩。
陈思静注意到了白澜若的举动拉过了白澜若的手捂了捂轻声关心着:
“手怎么这么冰,雪化了,鞋袜是不是湿了?快去换身衣服,我去让人准备姜汤。”
说着陈思静便起身张罗起来,花卓榕将长剑入鞘轻轻放下,他看了白澜若一眼便走到摇篮前深深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轻声说道:
“快去吧,有什么话等会在你的院子里说,别吵醒孩子。”
看着面前还鲜活的亲人白澜若红了眼眶,但还是压下了情绪转身走了出去。自从重生后白澜若偶尔也会来镇国公府小住,在她常住的院子里备着应季的衣服,屋舍也被打扫地一尘不染,待白澜若换完衣服出来屋中的炭盆烧得正盛将整个屋子烘得暖呼呼的,花卓榕和陈思静已经在此处等候。
白澜若捧着姜汤欲言又止,她一想到前世花卓榕和陈思静瞒着所有人奔赴战场最后回来的只是两盒骨灰便什么也没想就过来找他们,可是到了他们面前白澜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陈思静见白澜若捧着汤碗发呆温声提醒道:
“先把姜汤喝了驱驱寒吧,等下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白澜若闻言喝了一口,姜汤入喉辛辣,只是白澜若此时还在纠结该如何开口并没有多大的感觉,花卓榕见白澜若心事重重的样子内心有了几分猜测,在花卓榕眼中白澜若一直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团子,却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侄女便突然成长了,如今更是看起比同龄人有更多的心事,花卓榕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便开口试探道:
“你今日来有和父亲母亲说吗?他们知道你来肯定很高兴。”
“不,我是来找你们的。”
花卓榕闻言眸色一沉,陈思静闻言也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脸色也沉重了几分。白澜若将碗中姜汤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腹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同时也让她有了继续开口的勇气,白澜若将汤碗放下继续说道:
“能不能不去?”
花卓榕和陈思静闻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花卓榕执起陈思静的手对白澜若说道:
“我们都出身将门,如今正是家国存亡之际,如果我们不上战场岂不是平白浪费了这一身武艺。”
白澜若闻言眼中已蓄满了眼泪,再张口时语句哽咽:
“如果我说你们去了就回不来了呢?宇儿和瑶儿还那么小,他们甚至不会记得你们……”
这对双生子哥哥的名字是花亦宇、妹妹叫花亦瑶,即便是前世他们学会了叫爹爹和娘亲,但也是不记事的年纪,而现在甚至还没能喊一声爹娘花卓榕和陈思静便要奔赴战场,一想到他们回不来白澜若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花卓榕沉默不语,陈思静掏出锦帕替白澜若拭去眼泪,陈思静眼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还是没能动摇她的决定,她还是坚定地说道:
“家国天下,若是国破了又何来的家?此次西疆公主在宫宴上失踪给了西疆一个名正言顺起兵的机会,西疆骑兵来势汹汹已接连攻破七成,周边的小国也虎视眈眈我们岂能坐视不管,你不必再劝了。”
白澜若见二人去意已定情绪再难控制住扑进了陈思静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花卓榕轻拍白澜若的背安慰道:
“马革裹尸是将士最好的归宿,我不想一辈子当缩头乌龟,我也想像我的兄长们一样,像祖祖辈辈的热血男儿一样,至少我们留下了血脉,我们不会后悔。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就拜托你多来镇国公府,陪陪父亲母亲,他们最疼你了,记得给宇儿、瑶儿讲我们的故事。”
白澜若渐渐止住了哭泣,到了此时她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劝都改变不了花卓榕和陈思静上战场的决心,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多加小心。白澜若怕自己在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面前控制不住情绪让二位老人猜出端倪不敢去请安灰溜溜地便离开了镇国公府。
是夜,花卓榕与陈思静留下了信件牵了两匹快马背着早已准备好的行囊离开了京城奔往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