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皇后顿时噤了声也不知是被年轻太医唬住了还是因当心儿子伤情冷静了下来,沈月白从后方走出将还跪在地上的沈凌霄扶起对在沈宸幽身边围了一圈的太医喊道:
“来个太医,没看到三皇子也受伤了吗?”
说完明帝才注意到沈凌霄的衣服多处破损,从开口中隐约可见伤口触目惊心,血液不断从衣摆滴落在地汇聚成一滩触目的血红,明帝连忙摆手唤道:
“医术最好的太医是谁!立刻过来先给三皇子治伤!”
话音刚落一个满头白发的太医立刻提着药箱小跑过来为沈凌霄处理起了伤口,虽然刺客都已经被全数制服但官员们都还是惶恐不安的状态,原本应该是喜庆祥和的夜宴先是被西疆挑衅又是遭遇刺客,这一晚发生的事情比他们已经走过的生涯都要惊心动魄,就在场面哄闹如菜市场般时因为被降职坐席偏僻的林升趁乱将沈澈幕拉到角落避开人群偷偷密谋。
林升谨慎地环视了一圈见无人注意此处后又将沈澈幕往后拽了拽让二人完全隐藏在梁柱之后,林升压低了声音对沈澈幕说道:
“现下太子重伤正是我们卷土重来的大好时机,老夫将会继续扶你登上帝位,事成之时便是我们扬眉吐气之日!”
沈澈幕和林升之前本就有诸多矛盾,林升甚至一度因失望而放弃辅佐沈澈幕这个亲外孙而转头辅佐更好掌控的沈承志、沈承泽,只不过二人和丽妃仗着自己有左相势力撑腰太过招摇令明帝不满从而被发配岭南再也不许踏入京城半步现在才会转头重新找沈澈幕合作,沈澈幕在之前的种种挫折之中早已放弃了争夺皇位自是不愿意配合,他也没有给林升好脸色直接甩开林升搭在他肩头的手冷声说道:
“不必费力,说的倒是好听,就算我登上那个宝座还不是要受制于你,我不会再成为你手下的棋子,此事不必再提!”
林升见皇位对他毫无诱惑力转而变换了砝码,他压低声音在沈澈幕耳边蛊惑道:
“你不是很喜欢姓白的那个丫头吗,你想想,只要你当上了皇帝别说一个姓白的了什么朱的、黄的岂不是想纳谁就纳谁!”
白澜若当初拒绝他想要重新开始的理由“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断在沈澈幕耳边回荡,他突然就卸了力脊背瞬间垮了下去,一想到他先前错信了白凝雪对白澜若做出的种种他早该知道是不可能征求得白澜若的原谅的,沈澈幕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的、她不会愿意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婚约……”
林升见沈澈幕的心理防线有些松动,立刻乘胜追击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想想看,虽然她现在有婚约在身,但你看沈月白还能有几年好活?那丫头嫁给他岂不是要守寡大半辈子?不管你当不当皇帝她都不会愿意跟你你就只能一辈子都远远的望着她,但如果我们成功了,你要纳她入后宫谁敢不从?就算得不到她的心那得到了她的人也是好的!至少你不是一无所有!”
沈澈幕心中的天平正在朝林升这边偏移,见沈澈幕动摇林升将心中的计划道出:
“如今我们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穆然隆合作,我们暗中培养的私兵总被一股不明势力侵扰长久下来能起到的作用不足原先计划的一半,但如果得到了西疆的支持我们定然能一举拿下,方才皇帝老儿还打算让沈宸幽和亲,但如今他已经身受重伤只要我们偷偷做点手脚让他永远也起不来我们的胜算又将大大增加,如今你需要做的就是去接近西疆那个公主,如果正常的方法不行那就直接毁掉她的名声,我们必须用尽手段让他们和我们绑在一条绳上。”
沈澈幕一听林升的计划顿时又抗拒起来,不经思索地就拒绝道:
“我绝不会再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不会再和除她以外的任何女子扯上关系。”
林升沈澈幕说这话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呵道:
“事到如今了你说这些有用吗?你现在这样装给谁看?你先前不都已经和旁的女子有染,而且还是在与她有婚约期间背叛的她,后来甚至还和别的女子有了孩子,虽然孩子没有生下来,但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你早就已经得不到原谅了,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有区别吗?难道你要放弃唯一得到她的机会守你那本就不存在的专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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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升的话让沈澈幕醍醐灌顶,白澜若因为先前的种种早已对他怨恨不已,不、她甚至不怨,只有在意才会怨,白澜若现在对自己只有仇恨,不管他再怎么做白澜若都不会原谅自己,那倒不如让白澜若更加恨他,至少他能得到她这个人,只要是这样沈澈幕就心满意足了!
林升显然非常清楚自己的亲外孙是什么德行三言两语就直戳沈澈幕的痛点,沈澈幕很快就同意和林升冰释前嫌再度合作,见状林升继续安排他的下一步计划:
“从穆然隆和穆然皎皎离席的时间开始算,他们二人现在兴许还未出宫,你赶紧去追,势必要与他们达成合作。”
沈澈幕闻言有一瞬迟疑:
“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又该如何?”
林升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算计用嘲弄的语气冷声道:
“那就只能先让她成为你的人再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撞破这一幕,这虽然是宫斗宅斗搬不上台面的把戏,但在某些时候还是有些妙用的,就算西疆民风彪悍不在意这些,但我大华朝的任何皇子都不可能娶一个残花败柳,她也只能嫁给你了,夫妻一体,倒是她不帮我们也是不行的了!”
说完沈澈幕垂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穿过混乱的人群出了大殿便立刻狂奔起来沿着出宫的宫道追赶穆然隆和穆然皎皎,期间就连刚才与刺客打斗留下的伤口都全然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