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还得继续,道生等人留守在灵堂,朝颜与洛灵则扶着南安公主回了后院,带着几名太医一起。
对朝颜来说,这是件好事。
自打魏帝一行人到来后,她就感觉有几道视线始终围绕在她的身上,一束来自太子,一束来自崔浩,一束来自卢统。
她今日并不想与这些人纠缠,正好趁机到后院去躲躲清静。
按照魏国的习俗,阳平王需在家停五日,再行入土。考虑到仵作一次验尸会有疏漏,在入土的前一日,大理寺又派来另一名仵作。
终于,在本该是朝颜出嫁回门的这日,太子亲自扶棺,阳平王下了土。
自此,阳平王府曾经的辉煌陨落,道生承袭了阳平王的爵位,成为王府新的话事人。
在魏国,如遇至亲去世,子女需为其守孝三年。
小主,
基于此,道生便与卢府商议先将聘礼退回,待三年后两家再议。
但卢府却是不肯,认定了朝颜就是他们的孙媳妇,他们愿意等朝颜孝期结束后再完婚。
于是,那堆聘礼就放进了朝颜的院子,暂未做处置。
南安公主在灵堂上悲伤过度的事很快被传了出去,也不知是怎么个传播路径,到最后竟演变成:
南安公主与阳平王燕雀情深,因阳平王身死,南安公主欲在灵堂上殉情,幸被魏帝感化救治。
不过不管怎么传,所有人都知道了南安公主一病不起,至此再未出现在大众面前。
可鲜少有人知道的是,在阳平王下葬的当日,王府的郡主也倒下了。
“来,喝点参汤。”
昙曜拿起勺子吹了吹,递到朝颜面前。朝颜看着左一块青紫,右一块红肿的昙曜,忍不住打趣:
“你这脸上的伤,都是谁的杰作?”
昙曜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舀起一勺参汤喂到朝颜嘴边。
“他们已经对我手下留情了。”
“呵~大兄没护着你吗?”
昙曜微愣,闷闷地说:
“大兄下手最狠。”
“想来大兄也是爱之深,恨之切。”
“无妨,这是我应得的。若是颜颜仍在恼我,也可以再来几拳。”
朝颜当即举起拳头伸到昙曜的脸旁,在即将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拳头变成轻柔的抚摸。
“疼吗?”
昙曜贪婪地蹭着朝颜的掌心,微扬着嘴角说:
“不疼。”
“那你知错了吗?”
“贫僧何错之有?”
“嗯~~比如还没成亲就先有了娃。”
“颜颜可是忘了,那年在中山,你我已拜了堂。”
昙曜将碗勺放到一旁,握住朝颜的手低声说:
“只是委屈你了,要再等些时日,我定会许你一场光明正大的成亲仪式。”
朝颜笑笑,感慨地望着妆台上的凤冠。
“你的凤冠,我戴过了,很合适。”
“我现在不是很在意这些,只要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便是足矣。”
夕阳的余晖再次洒落在金色的凤冠上,虽然它已蒙上了些许风尘,但终有一日,它会闪闪发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了,怀什怎么样?醒过来了吗?”朝颜又问。
昙曜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说:
“伤势过重,尚未苏醒。”
“我想去看看他。”
“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