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昙曜法师不该身死于此,求佛祖救救他,她愿用自己的余生来回报沙门。
若昙曜法师来世不再出家,若她来世只是寻常女子,她定会以身相许来报救命之恩。”
“后来呢?昙曜法师怎么救活了?”围观群众追问。
“佛祖被郡主的诚心所打动,让昙曜法师硬撑到杜将军他们到来。唉~但毕竟伤势过重,昙曜法师昏迷了整整七日,我们的郡主也守了他七日。”
“昙曜法师苏醒后,终于将未来得及的道谢说出口:‘多谢郡主阵前相救之恩’,郡主答‘多谢曜师舍命搭救之恩’。”
小主,
说完这一段,说书先生突然变得很是低落,头埋在胸前久久不语。
围观群众的胃口刚被吊起来,哪能轻易放过说书先生。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说书先生摇了摇头,长叹几口气。
“可惜啊,造化弄人。”
“先生?何为造化弄人?”一名已经落泪的女子问。
“若他二人是寻常百姓,只怕已相守多年。可惜他二人一个是高僧,一个是贵女,皆是身负重责。”
“若非对郡主有心,那年昙曜法师怎会举全沙门之力,为郡主求情?若不是恼了郡主被赐婚,昙曜法师岂会辞去沙门之首一职?”
“情这一字,害人不浅啊。”
说书先生起身就要离开,被围观群众拦下。
“先生,再多说些吧。昙曜法师真是为了郡主请辞的?”
说书先生摆摆手,将手中的折扇随意插入腰间转身离去,只落下一句:
可叹,再相见时,你我不同处境;
可悲,待相知时,你我缘分已尽。
人群中一人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喊:
“呀,我听我在宫里任职的远房亲戚说,诸国朝贡那年,郡主和昙曜法师还一同解题呢。”
围观群众像是逮着一根救命稻草,抓住那人就推上说书先生的位置:
“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底下又聚集到一起的百姓,朝颜趴在窗边笑得肩膀抖动个不停。
这铺子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可是京师有名的八卦中心。凡是从这传出去的绯闻,不到三日,满城皆知。
“你从哪找的说书先生?我不过给了他一座骨架,他倒给我造出个人来。”
怀什勾着嘴角,得意地答道:“鸳鸯楼中的人素爱听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每逢这位先生出场,没有不满座的。”
“哈哈~太子的人抓住了吗?”朝颜又问。
“嗯,估摸时辰,等会就放人了。”
京师对于八卦之事从不缺少宣扬的嘴,也从不缺少倾听的耳。
暮色将至,东宫中传来一连串瓷片坠地的声音。
太子铁青着脸一脚踹到跪着的人身上,他初听禀报时还有些窃喜,可再细听内容,差点没把他气晕过去。
“殿下,属下们该死,但属下们确实遇到了鬼打墙,怎么都走不出那条巷子。”
“那京中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不是属下们传的,求殿下恕罪。”
“滚,给吾滚下去。”
待人离开,太子又忍不住咒骂道:
“好你个昙曜,竟敢和吾玩金蝉脱壳。传密令下去,满城权贵不准奉养庐阳寺。”
出乎太子意料的是,之后几日庐阳寺的香火反而越来越旺。不少信众带着瓜果蔬菜前来,只为一睹昙曜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