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关于传承与品牌的战斗,似乎才刚刚开始。
泗科酸野厂的品牌之路逐渐步入正轨,村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苏小婉心中的刺仍未拔除。
她努力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厂子的运营中,试图忘却,但每当看到父亲苏老根在厂区角落默默忙碌的身影,她总是心绪难平。
一天下午,苏小婉忙到很晚才回家。
推开家门时,厨房飘来一阵香气。她略显意外,走过去一看,竟是苏老根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你……在做什么?”苏小婉语气带着些许防备。
“给你做了你小时候爱吃的酿豆腐。”苏老根回头一笑,脸上满是讨好的意味,“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快坐下来吃吧。”
苏小婉愣了几秒,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父亲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酿豆腐,香味让她瞬间回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你每次吃这个,总是抢最大的那块。”苏老根边笑边说,“现在我把最大的都留给你。”
苏小婉默默夹起一块尝了一口,味道竟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但她倔强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苏老根依然每天早早起床,到厂里帮忙。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自以为是,而是低调地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他开始主动学习厂里的规章制度,甚至尝试用手机拍短视频,记录制作酸野的过程。
工人们看在眼里,对他渐渐有了改观。
“老根叔是真改了,这段时间可从没偷懒过。”
“是啊,他那腌制鱼鲊、肉鲊手艺,谁看了不佩服?这要真能传下去,咱们厂子的根基就更牢了。”
村民们的议论渐渐传入苏小婉的耳中,她心里的坚冰开始悄然融化。
一天夜里,苏小婉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
李成林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老婆,还在想老爷子的事?”
“嗯。”苏小婉点点头,“其实小时候,他对我挺好的。每次去山里砍柴,总会带我一起。那时候觉得他特别厉害,一刀下去,一捆柴就能轻松绑好。”
“那时候你还不懂什么是责任。”李成林轻声说道,“也许他曾经做错了很多事,但这些年,他是真的在努力改。他不是坏人,只是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想弥补的父亲。”
苏小婉沉默了。
她想起童年的画面,父亲扛着柴火走在前面,嘴里哼着歌;想起冬天他给她做热腾腾的酿豆腐;也想起每次她受欺负,他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为她撑腰。
“也许吧。”她轻声说道,“只是我还需要时间。”
几天后,厂子里组织了一次员工家庭日活动。
苏小婉邀请了许多村民和他们的家人一起来体验传统“物质非遗“美食的制作。
活动现场热闹非凡,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老根叔,快来指导一下!”一个工人拿着工具喊道,“您制作鱼鲊、肉鲊的手艺,可绝了,今天可是主角!”
苏老根笑着走上前,麻利地演示如何搓鱼鲊、调料包,动作行云流水。
村民们纷纷鼓掌,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视频上传到短视频平台。
站在一旁的苏小婉,看着父亲忙碌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想到,有一天父亲也能成为大家口中的“非遗传承人”。
活动结束后,苏老根拎着几篮鱼鲊、肉鲊走过来,递给苏小婉:“小婉,这是你妈教我的手艺,也是咱家的根。我想把这技艺好好传下去。”
苏小婉接过篮子,抬头看着父亲满是皱纹的脸。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爸,你为什么现在才这么想?以前……你从来不管这些。”
苏老根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以前我是个浑人,觉得自己能靠力气吃饭,用不着这些老手艺。可后来……后来我才明白,这才是咱们苏家的命根子,是你妈妈留给我们的东西。”他说到这儿,眼里竟泛起了泪光。
苏小婉心中一震,眼角也湿润了。
她忽然意识到,尽管父亲曾犯下许多错误,但家人间的羁绊从未真正断裂。
一天清晨,苏小婉起了个大早,推开院门,看到父亲正蹲在院子里绑竹篮。
阳光洒在他身上,那双曾经粗糙的手如今更加显得苍老。
“爸。”她轻声喊道。
苏老根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错愕:“怎么了,小婉?”
苏小婉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蹲下:“我想让你帮我写一本鱼鲊、肉鲊技艺的传承手册,记录咱们家的手艺。腌肉非遗传承人名必须是你。”
苏老根愣住了,随即眼里闪过一抹激动。
他声音哽咽地说道:“小婉,你原谅我了?”
苏小婉点点头,抿着嘴笑了:“还不能完全原谅,但我愿意试试。”
几天后,泗科酸野厂收到了一份重要的邀请函:国内一家知名食品博览会希望他们能携带非遗产品参展,并在现场做技艺展示。
“这不仅是我们的荣誉,也是泗科镇五一村的机会。”苏小婉看着邀请函,目光坚定。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参展的前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威胁:“泗科酸野厂的未来,还轮不到你们说了算。”
苏小婉握紧电话,眉头微皱:“是谁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