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打着哈欠。
“怎么抓个人这么久?”
曲昌文拱手。
“这厮藏在暗格,寻他花了些时间。”
“给他把手接上吧,吊着挺难看的。”
田桑子上前,抓住臂膀,用力一扯,一推,咔嚓。
“啊~”
苏尚躺在地哀嚎,看的众人身体打了冷颤。
李承乾翻了翻白眼。
“你就不会轻点?让他这么叫你耳朵舒服吗?”
“下次注意。”
趴在地上的苏尚脸都绿了,疼的屁都放不出。
李承乾低头瞧了瞧。
“能自己走吗?不需要人抬你吧。”
“可以,不劳王爷费心,草民能自己走。”
“那就好,跟上吧。”
李承乾发号施令。
“出发。”
刘毕被他的手下抬着,嘴巴塞着破布,整个瘫痪在担架上,眼神空洞望着天空,他的天塌了,凭自己一己之力把整个九族给推上了刑场,他已经不敢想象自己全家的下场,他的妻儿,他的父母,族兄。
县令府衙门口,李承乾望着府邸点评道。
“这刘正也是一个讲究的人,该有的一样都不少。”
隋唐时期县令的府邸门口是可以摆放石狮子,一是为了彰显权利和威严,二便是为了驱邪镇宅,祈求平安,县令府邸的石狮子与高级官员,皇亲国戚的尺寸还是有所差别,毕竟在这等级深严的时代,就怕在这上面落了口舌。
豪华的酒店和大型娱乐场所,停车场是一定要有的,古代也是一样,拴马桩就是古代的停车位,一为了让客人能停马车,二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石狮子或许不能雕刻得非常精美和仔细,但这拴马桩就可以拿来展现主人的内涵与实力,通常世家大族的府邸门口,虽然没有精美的石狮子镇宅,但他们的拴马桩可是异常精美,如同现在的富豪一般,游艇,豪车,别墅,山庄样样要有。
府邸已经全部被控制住了,县令已经在被请到客厅等候,府邸上人心惶惶,也不知得罪了哪位大神,连府邸里的大狗都闭嘴了。
曲昌文左右观望。
“少爷,这刘正的府邸算不算逾越了?这刘正挺会踩线,柱宽设在四间与五间之间。”
据《营缮令》记载,五品以上的官员,其住宅宽度不能超过五间,房屋深度不能超过九架,可以做成工字厅,外加悬鱼、惹草等装饰,房屋外部垂于正脊的装饰品。
六品以下的官员及平民,房子的正堂只能宽三间,深四到五架,且只能用悬山屋顶,外部不能加装饰品。
“间”指的是两根房屋立柱的中间,间数越多房子越大;“架”则是房屋的深度,架越多房屋的深度也就越大。
这种制度明确规定了不同等级的人所能建造的房屋规格,如果等级规格达不到,即使有建造大房子或住大房子的意愿,也是制度所不允许的。
“怎么?你打算拆了?”
“就问问。”
“建房子不是你们擅长的吗?我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啊。”
“那没事,少爷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你跟田桑子混的?”
“是啊。”
“那为何来的如此之慢?”
“少爷不是说不能杀人和用酷刑吗?”
李承乾翻了翻白眼,这田桑子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思想钢印。
跨入大厅,田桑子,许百纳,孟乃大,田明德,黄清河站起身拱手。
“参见吾王。”
全是楚墨的核心人,这次调动泾阳县附近所有的弟子来完成这次抓捕行动,所有的部署全部提前做好。
李承乾直奔主座,摆了摆手。
“都坐下吧。”
“诺。”
厅中跪着一人,穿着白衫,打着赤脚,像是被从床上扯起来的,头匍匐跪在地上,头发有些丝白,年纪在五十多岁左右。
田桑子把一张供状递到李承乾面前,李承乾接过看了看。
“刘正,刘征成,泾阳县县令是吧。”
匍匐起身跪直,拱手施礼。
“泾阳县县令刘正见过中山郡王殿下。”
“嗯,抬进来,然后出去。”
刘毕被抬了进来,四肢尽断,微微抬起头张嘴对着自己的父亲哽咽喊道。
“爹~”
刘正爬到刘毕身旁,双手颤抖地想要抚摸自己的儿子眼泪婆娑。
“毕儿~”
良久,厅堂内安静,刘正不知怎么跟自己孩子诉说,自己孩子也不知怎么跟自己父亲倒苦水,仿佛是有默契的沉默,他们的内心是知晓自己的罪过,也知晓后果,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李承乾放下茶盏。
“连煽情的话都不说了?”
刘正爬向李承乾,想要抓住李承乾的脚踝求饶,却被左右按在地上,防止他靠近李承乾,刘正脸贴在地上,用他这辈子最卑微的态度恳求。
“王爷,下官与犬子自知罪孽深重,罪臣死罪难免,死不足惜,望王爷法外开恩,饶过刘家全族上下的老幼吧,下官把这些年得到的财帛,以及全族上下的钱粮全部献给王爷,望王爷开恩啊!望王爷开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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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磕得邦邦响,额头渗出鲜血。
李承乾觉得好笑。
“按照大唐历律杀了你九族,你九族名下的钱粮就不属于我的了?”
刘正眼球血丝布满了,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活命的方法,流着泪拼命往李承乾的方向爬,又被按住了,但这次脚下拼了命用力,双手抠住地板,地板上血迹,他是真的在乎,是真的后悔,眼泪,鼻涕整个脸都是,凌乱的头发,不在乎地板上肮脏。
“那~那~怎么办?王爷,给全族一条活路吧,给全族一条活路吧!求您了,求您了!刘正自知罪孽深重,其罪当诛,罪臣死不足惜,但族中老幼全然不知,求王爷法外开恩,放过我全族吧,呜呜呜!我错了!刘正错了!求王爷开恩啊!”
李承乾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
“你的筹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