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因为怒气,涨得满脸通红,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一路狂奔。她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但她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
她这次来京城求学,她的父亲雇了镖局护送她到京城,另外还雇了两名暗卫暗中保护她,分别是张虎和赵龙,她还带了奶娘和贴身侍女。
她到了客栈,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了奶娘,哇的一声就放声大哭起来。奶娘见状,立马把她抱在怀里安慰起来。
奶娘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用那温柔而慈祥的声音轻声说道:“好啦,孩子,别哭了,再哭可就不美喽!瞧瞧这小脸都哭得跟小花猫似的。”
只见她紧紧依偎在奶娘温暖的怀抱里,抽噎着说道:“奶娘,姐姐在江府的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好。那个可恶的老鳏夫对她特别凶,常常对她发脾气、大声呵斥。我……我是不是害了姐姐呀?如果当初不是我的主意,姐姐或许不会落得这般下场。”说着,晶莹的泪珠又止不住地从她那红肿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奶娘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目光怜爱地凝视着她,语重心长地说:“傻孩子,人各有命啊,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更不能违背天命。晴儿,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要太过自责了。”
原来她之所以如此生气、如此伤心地哭泣,并非是因为向晚舟冲她发了脾气,而是当她亲眼目睹江预那般粗暴地对待向晚舟时,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与担忧。
奶娘伸出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掉脸上的泪水,然后微笑着安慰道:“好了,快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等过会儿精神养足了,咱们一起到街上去逛逛,说不定能让心情变得好些呢。”
向晚舟拿着箫从江预的书房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书房,坐到了椅子上,手指反复摩擦着。琳琅看着她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一语不发,脸色平静如水,便知道她今晚要出去,于是就默默地把她的床铺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从天边垂落。那轮皎洁的月亮也开始慢慢地向上攀爬着,起初,它只是露出了一小部分,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芒,给周围的云朵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这银色跑到了她的床上,她在这银色之中,安然入眠!
月亮越升越高,终于完全展现在了天空之中。此时的月光如水般洒向大地,照亮了整个世界。树木、房屋和道路都被蒙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月光如水,静静地在万物身上流淌。待到月亮下滑时,大地就葬身于黑夜的腹中了。
陈寅身着一袭漆黑如墨的夜行衣,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一般,悄悄地来到了韩庚那座古朴典雅的书房之外。此刻,韩庚正端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起草着一份至关重要的奏折——接待西塞王的详细规划。
突然间,原本紧闭的房门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被人轻轻地从外面推开来。只见一个黑影闪身而入,正是陈寅。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神秘而阴森。
韩庚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进入房间,手上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紧握的毛笔,然后不紧不慢地将其搁在了一旁的笔架之上。最后,他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投向那个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当看清来人竟是陈寅时,韩庚不禁心头一震,脸上露出些许惊惶之色,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陈……陈大人,您这般打扮深夜造访寒舍,恐怕于礼不合吧?”
陈寅冷冷地盯着韩庚那充满惧意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说道:“韩庚啊韩庚,若不是你半路杀出,横加阻拦,这份起草奏折的差事又怎会落到你的头上呢?”说罢,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韩庚的书桌,毫不犹豫地伸手抓起桌上那份尚未完成的奏折,仔细端详起来。
韩庚眼见陈寅如此举动,心中愈发惶恐不安,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解释道:“陈大人息怒,此事并非下官所能左右。这乃是丞相大人的提议,更是圣上亲自下达的旨意,下官纵有万般不愿,也绝不敢违抗圣命啊!”
“不敢违背?韩庚,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想当年,那户部侍郎之位明明应当属于我,可就是因为你从中捣鬼、耍弄手段,才让你得以坐上那个本应是我的高位。而可怜我却只能屈居于那个毫无发展前景可言的礼部侍郎之职。到了今日,就连迎接西塞王这般至关重要的差事,居然也都被你硬生生地抢去。你这分明就是一路踩着我往上爬呀!”陈寅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紧盯着韩庚,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