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琛不死心,继续道:“哥,咱们不能就这么忍了,这太欺负人了。”
封殇翻过身,压低声音道:“你以为告御状那么容易?咱们无凭无据,谁会信咱们?再说了,就算告了,能有什么好结果?说不定还会招来更大的麻烦。以你我如今质子的身份,若想活着离开南诏国,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天真了,赶紧睡!”
封羽琛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吭声。
他就像离水的鱼,窒息的感觉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望着窗外层层绵延的宫墙,有泪水自眼眶涌出,最终模糊了双眼。
封殇说:“封羽琛,只有活着。”
他懂封殇的未尽之言,不论如何,他要努力活着回到北梁国。
孟绵知道封殇没有就学这事儿,已是五日后了。
这几日,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都在议论纷纷。毕竟皇室子弟皆要入国子监就学,这是惯例。而封殇兄弟的情况,更是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不乏知道内情的人,对着邓公公和赵嬷嬷指指点点。有人小声嘀咕:“这两个奴才也太胆大妄为了,竟敢阻拦皇室子弟就学。”还有人道:“哼,定是收了不少好处,昧了良心。”
邓公公走在路上,只觉浑身不自在,那些指责的目光和话语如芒在背。反观赵嬷嬷,毫无负担。
隔壁王嬷嬷同几个宫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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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撇了撇嘴,说道:“哼,这一个质子读什么书,读了书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困在这南诏国里。”
一个宫人惊讶道:“嬷嬷,话不能这么说,皇室子弟读书也是常理啊。”
王嬷嬷斜睨了那人一眼,说道:“常理?这宫里哪有那么多常理!读书又费钱又费心思,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那寂霜宫,别出来惹事。”
孟绵一袭淡蓝色的罗裙,刚踏出入宫门,就听见此番言论,顿时莫名生气起来。心里似被火烧,那股愤怒的火焰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十多年后,封殇为帝,政令下一所所书院建立起来,后人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均受益于此,无不赞扬其功绩。纵使如今这个人厌烦自己,但毫无疑问,他是值得敬佩的人。
他这样的人不该被如此对待,孟绵再也维持不住情绪,她无法再对眼前这不公之事视而不见。
酉时,孟绵窝在锦华宫的榻子上,神色忧虑。
孟绵嘟着嘴,对青莲说道:“青莲姑姑,你说那质子着实可怜,竟被如此对待,连就学的机会都没有。”
青莲温柔地看着孟绵,说道:“公主,这事儿确实不公,只是咱们也不好贸然插手。”
孟绵皱起小眉头,气呼呼地说:“哼,那赵嬷嬷和邓公公太可恶了!我前几日还听到王嬷嬷说,说那质子读了书也没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那寂霜宫,别出来惹事。姑姑,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
青莲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想到前些日子王嬷嬷同她说的话,心中更是烦闷。青莲咬了咬嘴唇,眉头紧皱,暗自思忖道:“那王嬷嬷居然想让她同她那干儿子搭伙过日子,还说这样就多了个人照看安宁公主,凭着这层关系,她看顾安宁公主不就更是个顺手的。还一个劲地夸她那干儿子孝顺,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
这话一说不正撞青莲心口上了吗,她一想却是这么个理儿。自己平日有个什么事儿,这公主一个人呆在宫里也不是个事儿,要是有个差错,公主摔了脸面,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可方才公主一番话听来,那王嬷嬷也不是个什么好相予的,她那干儿子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一个如此没有同情心的人,怎么能照顾的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