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称刘大奎,家住高家屯,和我们不是一个乡的,距离得有三十里地。
昨天下午,家里的刘老爷子抽了,打了120,救护车来的时候,老爷子撒手人寰了。
刘大奎三十多岁,平日里收点山货,做点小买卖,手里有俩闲钱,那必须得给老爷子整风风光的。
三十来岁也算是年轻人,不想整老一辈的那一套,必须得跟上时代的脚步。
解释一下,我们那殡葬业也是有鄙视链的,普通家庭,屋顶挂俩大喇叭放哀乐,条件好点的,请人敲锣吹唢呐,再好一点的,请人唱哭七关一类的戏曲。
当然,还有一种牛逼的,找乐队,放嗨曲,那大DJ一放,叮叮咣咣,哐哧哐哧咣咣咣,再整俩大娘们跳劈叉舞,丧事整的也挺乐呵。
刘大奎就是不走寻常路,请了个乐队,这乐队也是能文能武,先放DJ招人,村里的老少爷们来的差不多了,开始让大娘们跳舞,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然后呢,乐队开始唱二人转。
早些年的东北农村二人转,比现在小剧场里面的二人转还黄,反正得撵小孩。
那二人转度数有点高,劲儿挺大,这么说吧,刘大奎的姐姐跪在棺材前,往丧盆里面添纸烧,那是一边烧纸一边笑。
晚上轮到孝子守灵了,刘大奎坐在棺材边抽烟,寻思老爹这一生,不禁潸然泪下。
心想着自己刚赚点钱,老爷子就没了,还没享福呢,才五十多岁就走了。
刘大奎是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哭,哭着哭着,刘大奎发现不对劲,老爹的棺材里面有声音。
声音很弱,断断续续,像是在唱小曲。
刘大奎慌了,立马叫来其他家人,家人都把耳朵贴在棺材上来,里面确实有动静。
不对劲。
刘大奎第一反应是爹没死,立马招呼人把棺材板子抬下来。
这一抬不要紧,老爷子砰的一声坐起来了,随着盖脸的毛巾缓缓掉落,露出了一张无比狰狞的脸,眼睛流血泪,嘴角淌血沫子。
在亲的人遇见闹鬼也得跑呀,所有人四散而逃,棺材板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供桌、遗像,就连丧盆都砸得稀碎。
可此时,逃命要紧,谁还顾得上这个。
刘大奎等人逃到了院子外面,一群人无不脸色惨白,慌慌张张也想不出来对策。
往屋子里望去,老爷子就坐在棺材里面,嘴角的血沫子都滴落在胸前的寿衣上了。
有人想报警,可阳间的衙役也管不了阴间的事,最后没办法,刘大奎在隔壁村找了个出马仙。
人家出马仙一听是这事,根本不来。
没办法只能等着天亮。
天亮了,村民过来帮忙,听说了昨晚的事,七嘴八舌说到了马师傅,刘大奎立马来找马师傅。
马师傅听完刘大奎的讲述,缓缓问:“老爷子昨天几点没的?”
“下午两点半。”
“嗯,我掐算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