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泉关。
喊声震天,南诏国再次发起突袭,半夜进攻的号角吹响,让漓泉关守关的将士们直接懵了,接着就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那三王子越子奇不愧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竟在半夜发起突袭,不是偷袭,而是发起冲锋号,让大楚这边刚刚从黎州大营调来的一万五千士兵临时军营内瞬间乱成一团。
他们下午才刚刚急行军到达军营,吃过饭和衣躺下才没多久,根本还未缓过来,就又拿起长枪加入了战斗。
直到打退南诏军的进攻,已经是约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临时营区吵吵嚷嚷,伤患被抬进了伤兵营的医疗大帐,剩下的大军匆匆集合点数,到处脚步匆匆,人心惶惶。
离医疗大帐不远处的一个营区内,临时搭建的校尉帐篷十分简陋,慕云初正襟危坐,桌上摊开着西南边境的地图,油灯忽明忽灭,给闷热的营帐内更添加了一丝阴郁。
“主子,守卫营的赵二说赵参将的伤势又重了,偷偷问咱们这边能不能找白神医过来看看?”慕南走近帐内,压低声音。
慕云初拿着笔细细的在图纸上圈画,书写,直到卷起地图,递给慕南,“把这个地图尽快送到黎州大营给顾将军”,顿了顿,又说道:“说说赵参将的情况”。
“赵二说今天下午,赵参将发过高烧,但晚餐时分,退烧了,谁知,刚刚听到南诏军又来了,急怒攻心,晕过去了,又发起了高热,人一直未醒,李军医忙活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退烧,而且,腿上的伤口有化脓的迹象,这样下去······”。
慕云初拧眉,沉吟了一瞬,开口:“你让慕北去漓泉县看看,看炎儿怎么样了,如果没问题,让白神医来一趟”。
“是”,慕南立即应声离去,只留下帐帘微微晃动。
慕云初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想起刚刚结束的战事,陷入沉思。
漓泉县城。
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带着忐忑不安,已陷入梦乡。
而城中的一处别院,主屋内灯火通明。
床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张大双眼,一脸的不忿。
“为什么不让我去漓泉关?我也可以打南蛮子!”少年愤愤的开口。
白景之坐在床前,老神在在的捻着银针,打着哈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不像正在给人诊病的大夫,而像一位纨绔子。
慕瑾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大夫”,实在很想糊他一脸。
七叔找来的这个大夫怎么看怎么不像大夫,还说江湖人称白神医,见过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还给人行针的大夫吗?这是草菅人命吧!
“我要去漓泉关,你快把这些劳什子给我拔了,我好的不得了,不要你治!”慕瑾炎挣扎着起身。
他们早上得到消息,说南诏国进攻漓泉关了,赵大将军战死,七叔他们被从黎州大营调去支援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心急如焚,但前阵子他被潘香爷的人抓了,差点被带去南诏国,还好被一个小子救了,但他还是受了伤,到现在还未完全康复。
结果,今天他偷偷拎着包袱还未出门,就被眼前这个白纨绔给劫了,银两马匹全部没收,还将自己拎到房间扎针,说自己气血两虚,得调理,摔!
他上次就胳膊上挨了一刀好嘛?伤口虽然深,但没流多少血,虚什么虚?
绝对是这个白纨绔在整他!
“躺下,再动我就点穴了,你想僵硬着睡一晚?”
白景之可不会被眼前的小屁孩给吓住,这小子一个错眼就想溜,滑的和泥鳅一样,他可不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弄丢了,到时候怎么给七爷交代?
况且,他上次已经溜出去一次,吃了大亏,险些被南诏人掳走,这小子竟然还有胆子偷跑,他也是服了。
他慢慢的将针一一拔出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细细观察慕瑾炎的脸色变化。
只有他和慕云初知道,眼前的小小少年自小被人下了奇毒,一直被压制在身体内,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毒渐渐的显露出来,已在逐渐蚕食少年的身体,要不是这两年慕云初将他接到身边让自己医治,如果他还留在京城那个吃人的地方,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