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倒是燕桦的性子一样,做事有条有理,不急不躁。
“娘娘,扔在山上的女婴没有找到,只在一些干草丛里发现几根人骨。”惜春红着眼睛禀告。
陆玥菱叹息一声,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寒冬腊月,毫无生存能力的小小婴儿又怎能存活?
恨只恨,那些人太过冷血,恨只恨,这寨子里的人就算死也偿还不了他们造下的孽!
“李大柱,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传来。
陆玥菱转头望过去,看见一名女子忽然从屋子里冲出来,举着菜刀狠狠砍在一个男人头上。
是那日拖着一身血迹一路爬出来,求男人不要把孩子扔掉的女子,而那男子,正是把孩子扔掉之人。
一旁的谢家军连忙拉住女子,把她手里的刀收走。
被砍的男人头上鲜血四溢,没一会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罪有应得!
陆玥菱心想。
只是......
“外祖父,杀了人,那女子会判刑吗?”
谢衡头一转,“什么女子杀人?谢家军无人看见!”他扬声道:“传令下去,若再有反抗者,就地斩杀!”
“是!”
临走前,陆玥菱将那些女子全都聚到一起,问她们可有去处,若无去处那便先安心在这里等几日,届时她会带人来教授她们手艺。
一共四十八名女子,其中十二名想回家,另外三十六名全都留了下来。
之后,惜春又细细询问她们是否有学过手艺,对什么东西比较感兴趣等,全都一一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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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旬阳的路上,陆玥菱坐在马车里,翻阅着誊抄而来的交易名册。
这名册是从春池坊坊主房间里搜出来的,本应由官府保管。
但现下那官府里与囿山寨子勾结之人还未查出,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让人誊抄了一份下来。
近十余年的时间里,春池坊的交易竟然高达三千多笔,那些被拐来的女子大多都是庐阳,溧阳中人士,还有周边一些村子里的人,旬阳人极少。
很快,她就翻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柳婉儿。
名册中记载,柳婉儿于昭和四十三年九月十五被溧阳盐商柴天禄买回做妾,售价白银百两,银货两讫。
她记得,柳婉儿是在昭和四十五年开春时节才到皇城投奔的云府,也就是说,这中间一年多的时间里,柳婉儿很有可能一直都在溧阳给人做妾。
“敛秋。”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有件事需要你去溧阳跑一趟,务必要查清楚......”
吩咐完,她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攥成一团的信纸来。
这是她从老歪身上搜来的,柳婉儿的信。
信中虽未署名,但她知道,这信必是柳婉儿的没错。
眼下她的事情还未完成,待她回了皇城之后,也该好好与柳婉儿算算囿山寨子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