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抽回手用袖子盖住,扯谎道,“刚刚摔了一跤,被树藤刮的。”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处理了,便不想让元煦担心,再者是在王府,如若真闹出什么,也不好收场。
元煦是不信的。
树藤刮的?树藤怎么可能刮出这样的伤痕?
再看向她白润的脖颈,透着一块淡红,尤其明显。元煦渐渐红了眼。
贺兰雪糯只觉得自己实在矜贵,就这么一拽便留了痕迹。
元煦又问,“树藤刮的?”
贺兰眼里闪躲,点了点头。
元煦不明了贺兰在隐瞒什么,他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一瞬觉得心里有气,贺兰总是事事隐瞒他,他收回了担忧的眼神,冷了一分,“既没事就回府吧,贺兰伯父伯母先行回了,让我送你回府。”
元煦迈大步朝长廊走去,贺兰雪糯紧跟着他,她与元煦相处过那么久,怎能看不出元煦有气?只是她不太明白究竟在气什么?
元煦走时又放慢步子,她跟上后,他又往前走。
临着要出王府大门时,有人拦下他们。
“贺兰…”
贺兰雪糯听罢停下步子,元煦也跟着停下,她回头看到是顾师成,就这么会儿,酒意好像消散了许多。
就在他晕过去那会,逐风及时赶到,他便醒了过来,逐风还给他投喂了醒酒药丸,也就清醒了很多。
贺兰往元煦身后躲去,她是一眼不想看顾师成,低声道,“元煦,我们走吧,无需理他。”元煦点头回应,便打算和她一起离去。
顾师成却快步朝他们走过来,伸手要拽贺兰雪糯,被元煦挡开了手。
“滚!”顾师成对着元煦怒吼,与刚刚怀着歉意的神情不同,他看元煦时,额角青筋突起,显得极为不冷静。
元煦却丝毫不惧,冷声问,“定安王这是做什么?新婚娘子尚且在房中候你!而忍冬是我的未婚娘子,如此实在不合规矩。”
忍冬?
他目光始终在元煦身后的贺兰雪糯身上,由原本的不冷静到慢慢平息下来,眼里尽是懊悔,他柔声道,“贺兰…刚刚是我错了,我喝酒失态,没伤到你吧。”
元煦袖子下的拳手已经握紧,贺兰雪糯却一眼没看顾师成,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元煦攥紧的拳手,这一瞬…元煦浑身颤了一颤,他不可置信看着贺兰雪糯,怒意仿佛就消散了。
贺兰笑着对他说,“元煦,回府吧。”
而顾师成没再拦他们,如今她连一眼都不愿意看他,他叹了口气,轻轻唤了一声,“贺兰…”只是轻到自己才听得到。
到了马车附近,贺兰雪糯才松了手,元煦却觉得手暖暖的,贺兰的手就像汤婆子,比汤婆子还暖。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红了不少,嘴角微微勾起一笑,眉眼也温顺不少。
原来…女子的手和男子的这般不同,暖暖的,肉肉的,在手心里握着那么小小一只。
等贺兰雪糯上马车时,他还在怔着,李安叫了他,他才回神上了马车。贺兰雪糯正依靠着车窗,往外看去,王府如同一座牢笼一般立在她面前,顾师成接连几次怪异的表现,更让她觉得困扰厌恶。
而那些曾经的过往好像就被锁在了这座牢笼里。
马车渐渐驶离,她也觉得渐渐轻松。
如今再看,她早就释怀了,对于顾师成会爱谁她并不在意。可是…她不再希望顾师成会爱她。如若他们再想使什么手段毁了她,她也必然不再忍气吞声。
她把马车帘子放下,车内只有她和元煦,她觉得她好像有义务告诉元煦发生了什么,而不是让元煦这么稀里糊涂的。或许…刚刚顾师成的话也会让元煦误解什么…她不希望看到元煦生不明白的气。
自元煦选择站在她面前开始,他们便早已拴在了一块。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元煦早就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前,尽可能替她抗下那些伤害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