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糯失算,她往大胖子身后看去,女掌柜在柜前喝着一杯子水,丝毫没看外头,反而是大胖子比她更生气。
贺兰雪糯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你可知道,相府公子身边怎么会带普通人?我们两个可是师从元府小将军元煦,如若你们敢伤了我们,我可是元煦的爱徒,小心他派人踏平这里。”
贺兰雪糯眼神示意小竹,小竹马上展现了一番功夫,这番三脚猫功夫是她和穆空学的,有模有样的。
元煦近期在京城任职巡逻,京城百姓都认得他,加上近期抓了不少喽啰和欺行霸市之徒,百姓们目睹过他一身的好武艺,都对他赞不绝口,贺兰雪糯才想着拿他名头用用。
心里想着元煦对不住了。
铺子里的女掌柜听到贺兰雪糯说这话,眼里一亮,放下水杯,声音飘到铺子外,“哥,让他们走吧。”
大胖子不服气地放下拳头,埋怨的看向铺子里的女掌柜,又回头吼道,“赶紧滚。”
贺兰雪糯拉起地上的黄九渊,她们三人急慌慌逃出牛市,十分狼狈,丢人。
牛市外,三人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
黄九渊揩了揩衣服,恢复了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落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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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雪糯好奇道,“你做什么了?惹得她如此生气?”
他咳咳道,“我不过…不过是看她一姑娘家,过于辛苦,问问她愿不愿意入相府享清福,哪知?哪知里面还藏那么一个大汉,出来就要揍我。”
他又埋怨道,“我的脸算是给你丢光了,这下都知道我是相府公子了。算了,看在你俩这么保护我的份上,就原谅你们了。但这个事情不要往外传。”
贺兰雪糯鬼主意冒出脑门,伸出手,贼笑道,“封口费。”
黄九渊摸了摸身上,掏出一荷包银子递到贺兰雪糯手里,“掉钱眼里了?”
“刚刚也不知道谁说的,牛市里每赚的一分钱相府就有一份,我看这里也没人害怕相府。”
黄九渊有点下不来面子,他想着什么,眼珠转动着,一瞬笑了起来,“那日多亏了你,让我见了活的春宫图。”
贺兰雪糯捂住了他的嘴巴,这家伙真不是草包,什么都清楚得很,“闭嘴。”
黄九渊挣脱开来,“行了,不和你闹了。经历此事,我们也算过命之交,往后我就认定你这朋友了!我黄九渊这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你有难,我必定两肋插刀。”
“黄九渊,那作为朋友来说,我劝你不要再这么荒淫无度下去,对你有害无益,今日这事就是个提醒。生命短短,寻些有意义的事情做不是更好?”贺兰雪糯眼前浮现起来黄九渊被砍头的画面。
“人活一世,潇洒一世。我只在乎当下,当下是快乐的就行。这世道,活一日算一日咯。”黄九渊说完潇洒离去,挥了挥长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影子渐渐消失在长街拐角处。
黄九渊说的又何尝不对?她看着黄九渊离去的身影潇洒自在,脑子里算了算,也没有多少年了。
她和小竹往反方向离去。
贺兰雪糯先头说的挣银子办法,受害者是贺兰老夫人。
她带着小竹拉着另一个丫鬟,和老夫人打牌打到了深夜,硬是把老夫人带来的钱都赢走了。
还欠下了几十两。
贺兰老夫人也就是爱打些小牌,打起牌来从不在乎钱的大小,不过她只和贺兰雪糯她们打。
要是她去赌场,贺兰雪糯还真怕贺兰老夫人把整个贺兰府都输了出去。
贺兰老夫人一再输还是没泄气,直至打到天快亮,鸡打鸣了,才连连说道,“不行了,我这身老骨头受不住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明日还得给戚笛笛送嫁。”
“送嫁?”贺兰雪糯本身也困得不行,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愣是强撑着精神,陪着老夫人打到了天明。
“没办法,阿娘也不想,王府特地派了个嬷嬷来说,要咱们把礼数做周到了。我们与她也就这最后一点渊源了,往后她走她的独木桥罢。”贺兰老夫人活动起筋骨来,一旁的丫鬟扶着她往外走去。
贺兰雪糯手上拽着的牌不经意间被她折得弯弯曲曲。
听到这些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他如此爱她,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是给足了她体面。
而她呢?上一世被半夜抬着入了王府,没有一点体面可言,甚至连正门都不开。
与她拜堂的是一团空气。
“姑娘怎么了?”小竹看着贺兰雪糯手中被她折得曲折的牌。
“没事,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一同为戚姐姐欢喜去。”贺兰雪糯扯笑着说这话,困意袭来,眼眸微微垂着。
明日,她想看顾师成娶到心爱的女子,会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