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沈银针挡着她的去路。
她抬眸看了沈银针一眼,沈银针和打了鸡血一样,随时准备和她战斗到底。
看来沈银针不吃瘪是不会罢休的。
沈银针她们一伙,正准备看她笑话。
重来一世,她看沈银针就如同看一个顽劣的孩子一般,她笑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说罢她看向沈银针,“素来听闻沈姐姐博览群书,可知这句出自哪里?”
沈银针毫不思索回道,“不就是出自礼记吗?”
这话一出,大家哄笑一堂,跟着她一块的温玉兰也忍着笑,沈银针一头雾水,温玉兰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出自诗经。”
沈银针自小不爱读书,谁人不知吏部尚书家养了个草包姑娘?
沈银针顿时有些难堪,她掩饰道,“刚刚说错了,是诗经。说错话都不行?有什么好笑的?”
周围的一些姑娘被沈银针的大嗓门指责后,克制的偷偷笑着。
沈银针气愤地瞪着贺兰雪糯,咬牙切齿道,“上次你把我推落池里,这事情我还没和你好好算呢。”
贺兰雪糯正想回她,却瞥见戚笛笛站在几步开外,很好的不参与她们的争执,一副淡然的样子看着她们争吵。
她勾唇一笑,回身勾上戚笛笛的手,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戚姐姐,沈姐姐这么误会我,可怎么办?上次我是因为和你外出掉落冰窟窿落下的病症,所以才会头晕误撞了沈姐姐,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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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笛笛被勾手后错愣了一下,尴尬失笑道,“是…是的。”
她太了解沈银针了,沈银针在她身上找不回面子,就会在她身边人身上找。
果不其然,沈银针眼神转移到戚笛笛身上,撇嘴嫌弃道,“这尚书房真是什么人都能收,戚姑娘你好好在府里藏着不好吗?非得出来现眼。还得是陛下为人仁慈,不然现在还由着你出来现眼?”
戚笛笛手间抓紧了衣角,心里怒意翻腾,面上还是温和。
这一刻她晃神不知如何是好。
按照往常贺兰雪糯肯定冲到前头替她吵起来了,这会贺兰雪糯只冷眼旁观,手却还勾着她,她只觉得很膈应。
大家在周遭围着她笑着,她无所适从,只觉得丢脸至极。
忽然大家停了笑,一个一个往女院走进去。
贺兰雪糯知道必然是顾师成来了。
“够了,这里是尚书房,不是市井之地,如果不想好好待着,那便都回去。”这一声严厉的声音传来之后,戚笛笛方才松开了手中的衣角,她眼泪盈着眼眶转起来。
贺兰雪糯不需看过去,就知道是顾师成的声音。
他总能恰到好处的出现,维护他的白月光。
而沈银针早已溜了进去。
戚笛笛回过头去。
贺兰雪糯松开了手,也懒得理她,也没跟着回头,她是真的不想看到顾师成那张晦气的脸,她径直往女院走进去。
留给戚笛笛一些表演委屈的机会。
再回头时,正看到戚笛笛屈膝和顾师成行了一礼,眼眶珠泪盈润,她面容姣好,两颊间若隐若现的桃红色,看得人心上荡漾。
她不得不感慨,戚笛笛上辈子应当是个唱戏的,一出一出的…
眼神转移到顾师成身上,顾师成头发被一根黑色绸带全束着,穿着一件蓝色大氅,大氅上绣着几只金丝鹤。
面对戚笛笛脸上浮上一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显得如此温和。
这是贺兰雪糯上一世从来没看到过的笑,顾师成对着他永远只会冷脸,表情里也只有不耐烦和嫌弃。
她自嘲轻叹一笑。
为了这么一个人,真不值得。
学堂上,顾师成知之乎者也念着间,贺兰雪糯打起了盹,实在不想听顾师成的声音,听着都觉得烦。
她的位置靠在窗旁,窗外有一片竹林,虽说光秃一片,却罩着实实的,加上冬日渐渐过去,日头正晒,从竹林间的缝隙里洒进来,晒得人暖暖的。
贺兰雪糯支着下颌,斜倚在桌上,朝窗外投去思绪,她感慨道,“怎么上一世我没发现如此美的景色呢?”
想着她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待收回思绪后,眼光往前方投去,发现眼前遮挡着一件蓝色大氅,大氅上的鹤似乎正沐着日光雀跃着,她的思绪向来活跃。
这时上头传来一声沉沉的责问声,“贺兰姑娘?脑里装着风花雪月?可知我讲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