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三明。狱警用橡胶警棍轻轻敲了敲牢房的铁栅栏门,将三明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见她回过头来女性狱警才缓缓开口道:时间到了,你准备一下,等你准备好我们就该走了。
三明默不作声点点头,手拉着牢门的栏杆,双腿同时发力这才在手铐脚镣的束缚下站了起来,在有限的空间中,她努力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整理了一下衣物和领口,随即轻轻朝狱警点点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不需要再多做准备了。
身穿制服的女狱警上下看了看三明,视线又绕过她落在她身后平整的床铺和整齐的书桌,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她一边打开了牢门,一边开口询问道:真的不需要吗?临刑之前,就没有什么想要被满足的愿望吗?吃一顿山珍海味,换一身新衣服,或者痛饮一瓶好酒,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是太烧经费的愿望,我想典狱长应该不会否决的。
吱呀
牢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三明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从牢房中走出,她还穿着入狱时的那身囚衣,她深深看了狱警一眼,然后恬静地摇了摇头微笑道:我的愿望很早以前就达成了,这个世界能打破既定的剧本迈向未来,团长和铁华团的各位们能迎来新的生活,还有其他人都能摆脱脑控芯片的控制,我已经很满足了
狱警听着对方的话不由地张了张嘴,她很想冷哼一声嗤笑这个死刑犯的惺惺作态,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类似的事情她早就做过,不仅她做过,其他的狱警也做过,可这位铁华团前副团长始终都是微笑着回应。
跨过长长的走廊,三明跟着狱警来到一个通体纯白的房间内,房间里有一张医疗床,周围摆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房间的中央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镜子。
几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正在房间中忙碌着,三明在医护人员的引导下躺上医疗床,手脚和身子都被皮带牢牢绑住动弹不得,很快就有人给她连上了各式各样监控生命体征的仪器线路。
三明静静躺在医疗床上,感受着皮肤被针头刺破的刺痛感,随着第一针麻醉剂打入体内,
顺着静脉血液开始向全身扩散,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意识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艰难地仰起头看着那张占据房间一面墙壁的大镜子,目光似乎要穿透这面单面镜,看到镜子后居高临下站着的那些人一样。
三明很清楚,这次她睡过去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但她抵抗不住这股不断袭来的困意,只感觉眼皮子越来越重,意识却变得越来越轻,仿佛灵魂离体般感觉意识脱离了躯体,不受控制的越飞越高,穿过了这个房间的天花板穿过了单面镜,来到了旁观的房间中,有很多她不认识、看不清脸的人聚集在房间中,在众多面容模糊的人脸中她看到了唯一令她熟悉的面庞。
通敌,谋杀,滥用职权捏造、歪曲事实,甚至故意制造屠杀事件塔卡基看着后续的药剂都在电脑控制下打入三明的体内,后者的生命体征开始了激烈的变化,人也在无意识地抽搐起来,他轻声叹着气摇摇头道: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想法,我们应该尽可能改造罪犯,对死刑的判决应该谨慎再谨慎。
说得挺大义凛然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开口道,语气中满满都带着刺:我记得你也是铁华团的人吧?真的不是在偏袒你的前副团长吗?
人群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叽叽喳喳都是附和面容模糊人的意思,但很快塔卡基漂亮的还击就让气氛陷入了沉默:我是铁华团的团员所以我在偏袒副团长?按你这么算,那你之前为海德效力的行为,法律是不是也可以视你为海德的共犯应该追溯责任进行审判?但实际上呢?你们并没有被审判和清算对吧,进行了深刻思想教育的人仍然能为国家、为社会效力,实现自我的价值,这何尝不是改造的一种呢?
我认为法律应该是由人们来共同维护,那些触犯法律的人,我们也不能只用惩罚的手段,我们不仅要惩罚犯罪者,还要告诉他为什么错了,哪里错了,他的行为有什么危害,纠正他的错误,帮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觉得这样才是相对正确的想法
听着塔卡基奋力想要传达的话语,面容模糊的人们哑口无言,一片沉默。
干得挺不错的嘛
三明逐渐飘远的意识看到塔卡基的演讲,轻声赞叹一声,随后她意识继续飘远,似乎穿过了混凝土的房屋墙壁,来到了广阔无垠的蔚蓝天空下。
她置身于自由的苍穹下,感觉着死亡一点一点逼近思考渐渐趋于停滞,她紧紧盯着这片天空,似乎想将这片蓝天白云印刻在意识的最后,当三明的意识彻底消散的同时,一个俏生生的稚嫩声音突然响荡在这片天空之下。
这就是你期待的未来吗,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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