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过,长长的辉羊羊毛仿佛星穹变成了大海,绚烂无比地化为一片起伏的破浪,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摸上一把。
“很漂亮,对吧?”卡尔亚开口道,“当初我曾经想过,将辉羊的两种特点分离开来,培养一种产肉的,再培养一种产毛的,结果产肉的成功了,产毛的最终还是失败了——它的毛发质量极佳,但却和天界光辉有着直接的联系,只要被抓下山,毛色就会黯淡如寻常生物,真是可惜。”
“真是神奇的动物啊。”拉克丝赞叹着点了点头,“说起来,辉羊有没有攻击性之类的?接下来要午休了,它不会窜过来拱我吧?”
“不会不会,辉羊的胆子其实并不大,除非被逼急了,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卡尔亚呵呵一笑,“甚至在抓辉羊的时候,也只有亚托克斯一个人被拱了——还是因为那小子着急就,直接从正面大大咧咧地抓羊角,去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吧,放心好了。”
听卡尔亚这么说,拉克丝和伊诺同时点了点头,都松了口气。
……………………
寻了一片被风的地方,找了一处岩石缝隙较大的地方,拉克丝和伊诺肩并着肩,靠在一起,倚在岩壁上,很快就安然睡去。
沉眠之中,两人都未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无意识地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其中,最为直接的体现就是,拉克丝的金色长发和伊诺的银白色头发,此时竟和辉羊的毛发一般,流溢着宛若星辰的光辉。
当然,在更深的层次上,拉克丝和伊诺的呼吸也从急促渐渐转而平和,甚至同往复的山风逐渐一致,靠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身在山中,却丝毫不会给人以格格不入之感,仿佛她们本就生活在这里,本就应该在这休息一般。
佩剑被拉克丝紧紧抱在怀里,卡尔亚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这种变化。
拉克丝和伊诺睡得酣甜,而卡尔亚却需要一点点地重新适应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对于卡尔亚来说,天界光辉是灼热而痛苦的,哪怕只是清冷的月光,在照射到卡尔亚身上的时候,都会让他有一种灼伤之感。
这是被虚空感染的后遗症。
飞升者进身半神,靠的就是天界能量的灌注;后来成为暗裔,则是因为虚空能量的侵蚀——暗裔最常见的血肉扭曲,就是这两种强大能量以身躯为战场的反复冲突所导致的。
而作为飞升者之中最弱的那个,卡尔亚被虚空感染之后的严重程度更是惊人,别的暗裔体内是天界之力和虚空之力打得有来有回,卡尔亚干脆是飞升之力被按着锤,这也是他第一个被迫沉睡的原因之一。
现在,被虚空感染严重的卡尔亚,接触到了正在改造拉克丝和伊诺的天界能量……
这可比撕破伤口可怕多了。
拉克丝和伊诺在攀登巨神峰,在改造自身。
在这个过程中,卡尔亚其实也在同样一点点地增强自己对天界之力的承受能力。
卡尔亚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净化,但却能够在痛苦中维持自己的理智不被虚空侵蚀——他和拉克丝说过,等她登峰成功,或许能给自己制造一副元素之躯,但他没有和拉克丝说的是,想要适应这幅元素之躯,卡尔亚自己需要经历怎样的痛苦。
需要努力攀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沉睡之中的拉克丝和伊诺并不知道,一直在给她们加油鼓劲的卡尔亚,在哪她们终于沉沉睡去之后,此时正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疼得满地打滚。
根深蒂固的虚空侵蚀和洒在身上的天界光辉仿佛强酸和强碱,反复冲刷着卡尔亚早已伤痕累累的身躯和灵魂,让他痛苦而无声地哀嚎着。
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眼前浮现,当拉克丝和伊诺睡醒的时候,卡尔亚却几乎要失去意识了。
好在,卡尔亚最终还是挺了过来——在一众飞升者之中,卡尔亚唯一可以值得称颂的,就只有他那坚韧不屈的意志了,足以击垮他人灵魂的痛苦,卡尔亚依旧可以硬生生扛下来!
“睡醒了?”卡尔亚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终于开口道,“掸掸身上的浮雪,继续走吧,这里距离云线已经不远了。”
“嗯。”拉克丝伸了个懒腰,目光随意向旁边扫过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等等,那里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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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亚的小课堂·元素身躯:
以卡尔亚现在的状态,如果拉克丝能用菁纯元素为他制造一副身躯,他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但前提是,卡尔亚可以控制虚空能量的侵蚀。
元素身躯也会是被虚空能量所侵蚀,比如说被视为永恒不化的臻冰,在长时间被虚空能量所侵蚀之后,也会变成危险致命的黯冰。
如果拉克丝给卡尔亚制作一副光铸身躯,但卡尔亚无法控制自己的虚空侵蚀,那光铸身躯恐怕就会变成裂解光线了……
ps.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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