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打发褚言赫走之前,她破天荒地要了几张他的照片,褚言赫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但毕竟是长辈,所以他还是发了。
只是没想到,他这样出于礼貌的举动却加剧了南书的痛苦。
那天打开了南书的手机后,何芝不假思索地看完了两个人能看的所有聊天记录,从中也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
她没有犹豫,在南书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为他联系好了去处——戒同所。
何芝前半生没有管好自己的丈夫,难道后半辈子还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吗?
她一直都很清楚孟和生是个男孩子,但她不愿意让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堕落。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既然无法剔除他血液里的“脏污”,那就从根源上治好他的“病”。
南书的精神状态本就比平常的人脆弱许多,仿若那在风雨中飘摇的烛火,经此一遭非人的折磨,更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难以言表。
他本就纤细敏感的神经,在这接二连三的残酷“治疗”下,几近崩断。
那所谓的治愈过程,于他而言,虽因精神的极度脆弱而看似比一般人快,实则是他的灵魂在这痛苦的泥沼中迅速地被吞噬、被瓦解。
他的精神世界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房,根本承受不住这般汹涌而来的恶意与折磨。
南书静静地坐在那扇被密密麻麻铁丝拦住的窗户前,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
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望向远方那片被禁锢的天空,思绪却在痛苦的回忆中挣扎。
他不敢触碰那些与褚言赫有关的过往,曾经如春日暖阳般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化作了尖锐无比的针,每一次的回想都会深深刺入他破碎的心灵,带来锥心刺骨的痛。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黑暗的角落里还能坚持多久,仿佛整个世界都背过身去,将他遗弃在这孤独的炼狱之中。
而此时,“医生”面无表情地拿着电话走了过来,那电话是何芝打来的。
那突兀响起的铃声,在这寂静压抑的空间里,就像催命符一般,让南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