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坚信,只有当对方真正经历了他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和创伤时,才有可能得到他的谅解。
然而,对于最大的加害者沈佑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沈氏之所以如此迫切地要让他了解这些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沈佑的情况很糟糕。
他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挽回的境地,像是一个失去意识的植物人般躺在那间空荡荡的病房里。
即使拥有最好的医疗条件,也无法改变他逐渐恶化的身体状况。
好笑吗,那个最对不起他的人,就快要死了!
之前出院的时候,沈老夫人没有来,就是因为沈佑出事了。
当初在车祸下侥幸逃生的人,这下也终将死于车祸。
痛快吗?沈附并不觉得。
他甚至都没有去看过一眼,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喜悦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他不是沈佑,也永远不会成为沈佑那样的人。
痛恨的人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沈附和他最重要的的未来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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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附的刻苦好像都没有白费,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中,他终于能够摆脱那张轮椅和那副拐杖,只是还不能走得很顺畅。
而此时,也恰逢春天,是他和南书的另一个开始。
今年的沈幺十八了,沈附二十六岁,听起来他们都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
沈附拒绝了回沈家陪那个只有血缘的人,只是带着南书回去送了点东西,还是在南书的要求下。
毕竟,在南书的眼里,沈老夫人是个好人!
“哥哥,碰杯!”满满的两杯果汁碰撞在一起,庆祝着新年。
亲人、爱人,此刻都在身边,沈附觉得很幸福。
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风景,沈附觉得曾经的努力好像都是笑话,这些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给不了幺幺的东西,原来早就唾手可得。
沈附越发挺立高大的背影伫立在前方,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
等到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某个小醉鬼偷喝了他倒出来的酒。
醉醺醺的躺在了桌子上,软绵绵的任凭沈附的摆动。
南书好像总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好,有些东西是不能沾的,会不舒服。
仿佛对南书来说,丢失的那一颗肾脏能换回沈附,那一切就是值得的。
沈附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轻微的酒气,不免担心他等会儿会有些不舒服。
“幺幺……”沈附轻声唤道,小心翼翼地摇晃着南书的身体。
南书微微睁开双眼,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哥哥……”便又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可那一声,却叫得沈附心里甜滋滋的,忘了之前的烦恼。
沈附莫名庆幸,幸好他没有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残废,不然现在他连把幺幺给抱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他抱着南书从餐厅缓缓走向卧室,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生怕吵醒了怀中沉睡的人。
当到达床边时,他轻轻放下南书,动作温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洒下。
沈附凝视着南书安静的睡脸,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他缓缓俯身,亲吻上南书的额头,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
虽然只是短暂的触碰,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近得让人窒息。
沈附的目光温柔,他低声呢喃道:“幺幺,新年快乐!”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深深的眷恋与祝福。
在他看够了准备起身离开时,南书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南书迷迷糊糊地向前一贴,嘴唇却刚好碰到了沈附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