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正殿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片庄严肃穆之象。正中央的上座处,端坐着仪态万千的皇后蔚蓝,她身着华服,凤冠霞帔,更显尊贵无比。
而在她身旁,则亭亭玉立地站着苏瑾,只见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一袭淡紫色的衣裙随风轻拂,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在这宽敞的大殿之下,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的嫔妃们。
这些女子或娇俏妩媚,或端庄娴静,或活泼可爱,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她们之中有些是经常出入宫廷的熟面孔,但更多的则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生面孔。
然而,无论相识与否,众人皆是按照规矩前来向皇后例行晨昏定省。
苏瑾现今尚未获得后宫中的正式封位,仅仅是以一品嘉宁郡主的身份居住在合欢殿里。但由于深得皇后蔚蓝的喜爱,甚至还被对外宣称收作了义妹。
故而在此刻,她并不需要像其他众多妃嫔那样一同朝着皇后行大礼,自然也就无需落座于其中了。
只听得皇后蔚蓝微笑着看向下方的一众莺莺燕燕,缓声说道。
“眼看着年关将近,咱们这阖宫上下的家宴肯定是必不可少的。就如同往年那般,今儿个呀,诸位姐妹们不妨都好好琢磨琢磨,该给君上还有老皇爷呈上什么样的精彩节目以及非凡才艺呢?也好博得君上龙颜大悦啊!”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君上他向来生性不苟言笑,就算是真有那么点儿爱笑的时候,恐怕也用不着我们这般费尽心思地去讨好呀!瞧瞧人家嘉宁郡主,只要往那儿随意一坐,哪怕君上原本不怎么爱笑,估计这会儿也会情不自禁地展露笑颜喽!”
说这话的正是惠妃程知南。
此刻的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自己头上那支崭新的发簪,一边笑盈盈的瞥了一眼苏瑾。
“惠妃啊,你可别忘了,你我一同入宫至今已有多年,按说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怎地说话行事仍是如此不懂规矩、不合礼仪呢?”
蔚蓝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位与她关系匪浅的亲派身上,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和责备。
惠妃闻听此言,脸上露出一丝委屈之色,连忙辩解道。
“娘娘息怒,并非臣妾有意失言。实在是这些年来,咱们姐妹几个费尽心思所筹备的那些节目,根本就未曾留住过君上的心呐!每次宫宴尚未结束,君上便匆匆赶回御书殿去处理政务了,真不知道我们这番努力究竟是为了给谁看……”
说到此处,惠妃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埋怨之意。
一旁刚刚解除禁足之罚的何嫔听到这里,心中亦是愤愤不平,她向来心直口快,当下便接口说道。
“可不是嘛!娘娘您瞧瞧,哪次宫宴不是这样?往往宴席才进行到一半,君上就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去,留下满座的咱们面面相觑。精心编排的节目就这样成了一场空,也不晓得这到底是要博谁的欢心,”
说着,何嫔忍不住又朝皇后身旁那个曾经被自己得罪过的女子狠狠瞪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甘和嫉妒之情。
蔚蓝见状,轻咳了一声以作警示,然后缓缓说道。
“你们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无论是想要博得君上一笑,亦或是让老皇爷开心,这都是身为嫔妃应尽的本分。既然已经入了这宫门,享受到了荣华富贵,又何必整日怨声载道的?”
就在这时,惠妃忽然注意到蔚蓝的脸色似乎比往常苍白了一些,不禁关切地问道。
“娘娘,您这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之处?臣妾方才一进门时便瞧见您的气色不大好,莫不是近日太过操劳所致?”
惠妃满脸关切地问道,娴妃方朵朵以及一直如影随形跟在其左右的顾美人和何嫔也闻声将目光投向了上座。
“本宫并无大碍,只是略有小恙。”
蔚蓝轻描淡写地说道,苏瑾则顺手接过荷叶正要端过来的茶水,轻轻递给她。
“嘉宁郡主可真是贤惠至极,不仅将君上哄得心花怒放,对皇后娘娘更是关怀备至,咱们可真要多学着点哦。”
方朵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口说道,其他两个嫔妃见状,也不约而同地向苏瑾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娴妃姐姐倒是头脑清醒,既然深知皇后娘娘身体欠佳,作为四妃之首的姐姐,理应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多分担些忧虑才是。”
苏瑾想起晚冬曾多次提及这个娴妃对原主的刁难,此刻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封了郡主以后牙口都变伶俐了,不像当初御花园里那样弱不禁风,一阵风都能给刮进湖里。”
何嫔有些记仇的故意没好气嘲讽道。
“何嫔是觉着前些日子封门锁心的日子是乐得逍遥了些,这不刚解了封,便又闲不住了。御花园里的风再大,也比不上君上盛威之风,下次这君威之风吹向永宁殿了,那一砖一瓦可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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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不饶人的惠妃继续输出道,如今后宫谁让不知这嘉宁是君上和皇后心尖上的人,自己想在这后宫稳当了身子,此时不站队何时站。
苏瑾听到此想起晚冬说过自己被咸猪手推进湖里一事,也是因为此她才得以魂穿原主身子,如此说来,这咸猪手倒是成就了自己。
“湖水冰凉,本郡主倒是记忆深刻,各位嫔妃姐姐们走过路过可要留意些,殊不知这风是从哪个宫里吹来的。”
“君上说了,这事儿呢,没完。”
“如今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本郡主也不想分心于此,先以年宴为主,但是宫里的风不能瞎吹,龙卷风知道不,卷死人也是常见的。”
苏瑾将蔚蓝喝过的茶盏子又轻手轻脚的递给候在一旁的荷叶,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听完那女子一语,各位嫔妃纷纷交头接耳讨论什么意思,龙卷风为何物。
方朵朵面色微微一变,而后又恢复了正常,但是一旁的顾美人却额间生出细汗,看起来颇为紧张。
“臣妾倒是好奇嘉宁郡主准备了什么节目?”
娴妃方朵朵开口直视着上座那个抢了自己宠爱的女子问道。
“本郡主嘛,呵呵,惠妃姐姐都说了,我只要坐那便可,吃点瓜果看看节目乐呵乐呵。”
苏瑾似笑非笑的看着娴妃回道。
“臣妾差点忘了,嘉宁郡主只是借住在后宫,并未册封身位,的确是不用准备节目。”
娴妃捂着嘴巴,故作突然想起来一般惊讶的回道,眼神却充满了讥讽。
“册不册封有那么重要么?君上最喜欢的还是朝阳殿和合欢殿的茶水哦,哼,一日日的茶叶都被喝干了净。”
苏瑾也故意阴阳怪气夹着嗓子同皇后蔚蓝娇嗔抱怨道,余光瞟见娴妃方朵朵脸色阴沉。
“若是宫里吃喝缺了,嘉宁你同本宫说便是,可别委屈了自己,要不然君上可要埋怨本宫不是了。”
蔚蓝倒是没想到身边这女子三言两语便给自己受了很多年窝囊气的娴妃气的脸都绿了。
此时也欣慰的拍着苏瑾的手宠溺的说道。
“谢娘娘,嘉宁知道了。”
“皇后娘娘,臣妾身子不适,先退了。”
娴妃狠狠瞪了一眼苏瑾一眼,随即起身随意行了礼,有些生气的起身离开,何嫔和顾美人也起身行礼随后跟着欲将离去。
“她们都走了,周环仪,你怎么还在此?”
惠妃瞟了一眼还坐在原地的娴妃党羽问道。
“臣妾定然是要留下替皇后娘娘分担年宴之事,岂敢离去。”
周环仪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蔚蓝说道。
苏瑾倒是没注意这个女子,听惠妃的口吻此妃定不是皇后的人,遂观察再说。
“德妃姐姐,你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