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白依依觉得陈长生已经不准备搭理她了。

突然陈长生的声音响起道：“世间容不得离经叛道之人，这样的人就是世人口中说的魔。魔都是坏的，所以离经叛道的人就都是坏的。依依呀，你觉得我坏吗？”

白依依摇头道：“目前为止不觉得，可能是咱们两个有关系，我也知道你一定不会害我，所以才……”

陈长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酒壶，喝了一口酒，摇摇头开口道：“我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不会轻易去杀任何一个人，为什么外面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大魔头呢？因为我离经叛道，因为我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自在生活，可这个世道它不允许，所以我就变成了魔，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魔。”

说着陈长生喝了口酒道：“一个败类，拿了别人救命的钱，害得别人一家老小生活难以为继，全都命丧黄泉。这样的人，为祸乡邻，不杀了要来干什么？就这样的人，杀了也就杀了，所谓的仙门正道竟让我给这样的人赔命，说什么仙人不得干预凡人的命数，仙人杀凡人就是在逆天而行。我辈修仙之人都无法为这世间声张正义，这仙不修也罢。”

白依依给予肯定道：“你坚持自己的道就好，为什么要让别人认可呢？”

陈长生凄惨地笑着道：“你还是太年轻！一个被所有人都唾弃的人，活下去都难，谈何坚守自己的道？这世间的道本该是百花齐放的，如今就只剩下了所谓的正统修仙这一条道！这条道对我来太难了，我放弃了，去当了个魔宗宗主。到后来，我发现当一个魔宗宗主也不开心，我已经找不到我的价值了。”

陈长生喝了口酒看着上面的牌位道：“你觉得这上面站着的人都死了吗？他们都没死，看遍了这世间的丑恶，他们宁愿死去。”

白依依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上面要全是死人，也就是个牌位而已。

那这上面要全是活人，这得多恐怖。

白依依坐在陈长生远离牌位的那一边惊惧道：“陈师叔祖，您可别吓我，什么叫他们都没死？他们都没死，为啥放灵位？”

陈长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灵位扔给白依依道：“等我走了，把这个也放上，就当我也死了。大事儿挖坟，小事儿烧纸，不大不小的事儿，通知我就好，我不想出来。”

白依依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的灵位，一脸不可置信道：“你别告诉我，这上面的所有灵位对应的都是一个活人。”

陈长生没说话，点了点头。

白依依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以为整个宗门没什么人。

这才多久，有人告诉她，宗门有很多人，这些人都站在她面前。

谁会想到一个宗门竟然这么奇怪，所有人都刻个灵位站在墙上。

怪不得陈长生说世间容不下离经叛道的人呢！

离经叛道的人干出来的事儿还真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

白依依觉得她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白依依坐在陈长生旁边想了很久，最后试探地问道：“梅常在天天用那个光球联系的人都是这些灵位上的人？”

陈长生仰头闭着眼睛道：“不全是，万人宗的传统就是让别人帮忙培养弟子，所以咱们的弟子有可能在任何地方，为了联系方便才弄出了那个光球。咱们万人宗避世的人多，在外面的人更多，为了共享一些信息，所以有了那个光球。”

白依依：……信息化都已经出现在了修仙界。怪不得有啥事儿，梅常在都在光球上问问呢，这不相当于修仙版的网络么！

白依依晃着陈长生的胳膊道：“陈师叔祖，那个光球怎么用？教教我呗！我学会以后，挖坟烧纸也方便点儿不是？”

陈长生摇头道：“你学不了。光球的使用需要神识，你没有神识。准确来说是你没办法用神识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