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贺绣对阿信的身手也很惊讶,“不要伤了县主。”
阿信答应了一声,却没有收回剑。
“临安县主,这山庄之前是九郎的,现在九郎已经把它送给我了。这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县主不知道也是可以理解的。”
贺绣说着,从匆匆赶来的百灵手里拿过一块雪白的帛轻轻一抖展开在王珂的面前,“你看清楚了,这是地契。”
被一把利剑指着,王珂浑身发抖,站都站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看地契。她只尖声叫道:“贺绣!你最好放明白些,若是伤了我,我们王家会让这里所有的人陪葬的!”
贺绣轻笑一声把地契收在了怀里,说道:“县主放心,只要你不绑我打我,不欺负我,我是不会伤你的。县主若是不信,可以往回退两步,我的护卫绝不会为难你。但你若是往前来……可就不好说了。”
“你!”王珂对然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她恨恨的瞪了贺绣一眼,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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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手里的剑果然没有跟上去。
剑尖离开咽喉少许,心里的害怕也少了几分。王珂怒声斥道:“贺绣,本县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给我等着!”说完,她便愤愤而去。
跟着她来的那些婢女仆妇还有护卫们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个呆呆的站在远处,只等着王珂回头喝了一声:“走了!”才匆匆转身,跟上了他们家主子的脚步。
王珂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跪在地上的明珰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后背,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也已经发软,还是百灵和另一个婢女一边一个用力把她拉了起来。
“明珰。”贺绣看着脸色苍白的明珰,心里很是感激。
其实面对王珂的怒火她可以选择沉默的,如果她沉默的话王珂绝不会跟她计较,而且她的父母兄妹等家人也还在王家,为了她的家人着想她也应该保持沉默。
不过她还是选择站在了自己这边,还勇敢的站在自己面前,帮着自己说话。贺绣对走到明珰跟前伸出手去牵了牵她有些皱的衣衫,低声说道:“你可以不必站出来的。”
明珰福身说道:“奴婢是姑娘的奴婢,姑娘受辱,奴婢理当站出来。况且,奴婢原是跟着九郎君的人,奴婢说话,临安县主会相信几分。为姑娘分忧,保护姑娘的尊严,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事情。”
贺绣点点头,微微笑道:“好,回去换身衣服吧。”
“姑娘。”明珰看贺绣要走,忙上前一步劝住:“姑娘,这事儿必须赶紧的通知九郎,奴婢担心……”
“王珂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只是刚开始。”贺绣笑了笑,说道:“但是九郎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知道呢?”
“姑娘可以派人去九郎的宅邸中找寻。就算九郎不在建康,九郎的人也会为姑娘分忧的。有九郎的人在这里,临安县主多少会顾忌一些。”
贺绣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温泉山庄本就是九郎君的私产吧?王珂不还是说来就来了?九郎的人在这里又能怎么样?王珂是主他们是奴,哪有奴去忤逆主人的?”
明珰焦急的说道:“那姑娘打算怎么办?”
贺绣淡淡的笑了笑,转头吩咐阿信:“去告诉你的手下,不管是谁来山庄,一律给我挡在门外。”
“是。”阿信答应着转身下去。
陈氏终于反应过来,忙上前来拉着贺绣劝道:“好姑娘,你这样做怎么可以呢?你刚刚得罪了临安县主,这会儿又叫护卫把所有的人挡驾,难道是想要彻底的得罪王家吗?临安县主——她会不会去咱们家里找老夫人和夫人呢?阿绣,你这样做真是太不妥当了!”
旁边的周嬷嬷也叹道:“人家进不了这里,难道不会去咱们贺家?三姑娘也知道咱们贺家比不上王家,而且那临安县主——那临安县主可是将来的太子妃啊!这下可真是闯了祸了!三姑娘啊三姑娘……若是夫人知道你这样,该有多生气啊!”
贺绣冷冷的瞥了周嬷嬷一眼,不悦的说道:“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赶紧的回去给夫人报信呢?让夫人派人来治我的罪?”
周嬷嬷本来是理直气壮的,但对上贺绣冷傲的神情,冰冷的质问,一下子委顿下去,便像是刚刚说了多么不该说的话一样。
贺绣看她不敢再说什么,也懒得跟她计较,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陈氏赶紧的跟上去,又拉着贺绣一再的劝说,要贺绣回房更衣,坐着马车去王家给临安县主赔礼致歉。
贺绣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她们都寻上门来了我都没有好脸色,这会儿又送上门去自取其辱?何必呢。”
“姑娘不可逞一时之气啊!”陈氏语重心长的劝着,贺绣听得不耐烦,便加快了脚步。
后面跟着的周嬷嬷看着贺绣匆匆离去的背影暗暗地咬了咬牙,心想这个三姑娘还真是不知道好歹,临安县主也是能随便得罪的人吗?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王九郎看中的小娘子,能收在身边当个侍妾喜欢一阵儿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人家临安县主可是王九郎的堂姐呢,过了年就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了。不管怎么说这阿绣对上临安县主都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啊!
想到这里周嬷嬷的脚步不自觉的止住了。阿绣可以自寻死路,自己又何必跟着她送死?还是赶紧的回去把这里的事情都跟夫人说了吧。想到这个周嬷嬷便匆匆的往庄子外边走去。
陈氏的劝说贺绣听得不耐烦了,便吩咐明珰:“取了我出门的衣裳来,叫人备车。”
明珰忙答应着去办,陈氏只当是贺绣答应去给王珂赔礼致歉了,方出了口气,叫婢女打水来服侍贺绣梳洗更衣。
贺绣特别挑了一件月白色暗纹锦缎裳服,又选了精致的玉佩系在腰间,长发绾起,玉簪珠钗都是精心挑选的。陈氏见了更加放心。出门的时候,贺绣又特意去卧房拿了她那只铁灰色的马鞭。
陈氏见了忙上前阻止:“不是去给临安县主致歉么,怎么还带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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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绣笑了笑,说道:“不做什么,我就是想带着它。”
明珰见了也是心有余悸,暗想姑娘该不会又用彭城庄子里对付自己的那一招来对付临安县主吧?于是她忙上前去低声劝道:“姑娘,这里是建康。姑娘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贺绣笑着拍拍她的手,低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出了院门上了马车,贺绣转身对陈氏说道:“姨娘,你留下来吧。”
陈氏有一万个不放心,但她还是听话的留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跟着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自己不过是个妾,从身份上说她比贺绣还低了一等。
马车出了庄子,走在宽敞的官道上。赶车的是驭夫老宋,马车两边是阿信带着二十个护卫。马车里贺绣和明珰主仆二人一个靠在榻上,一个跪坐在榻前。
走到城门跟前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住了。原本在沉思的贺绣微微皱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儿?”
明珰立刻倾身向前,掀开车帘问道:“姑娘问怎么了?”
赶车的老宋忙道:“回姑娘的话,前面有好些人堵住了城门。”
“是什么人?”明珰说着,便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站在车辕上望过去,但见城门口的确站满了人,还堵着几辆马车无法通行。明珰抬手遮住了灿烂的阳光,看清了那马车车顶上的标致是桓家的,心里的沉闷忽然如风吹雾散,忙转身对贺绣说道:“姑娘,是桓家四郎君到建康了。我们上前去吧。”
贺绣立刻明白,有了桓四郎在,就算王博不在建康,王珂想动自己也要费些心思了。
只是这种感觉贺绣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