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婴斜睨聂夫人一眼道:“他不会同意的。这些个读书人,一个个性子拧巴的很。宁可在外一两银子不赚,只赚个好名声,也不愿进别人府中,拿着丰厚的报酬屈居西席。”
这父女俩,无论是开店还是办学,都是一副打算长期在乌索扎根住下去的样子。
给龚清一分利,应是廖氏在暗中向他示好服软、投石问路的意思。
若他们果然得到了那封信,谢翊可还在羯羚关。
只要他们将信交给谢翊,谢翊往皇上御案上一递,他与二皇子,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人头落地。
又何必费这么多心思,拐了七八道弯来向他暗戳戳示好?
而且,这廖氏送礼,出手就是金子,说明他们手里根本不缺银子。
就算林沐去征缴赎税,他们也不至于为了那么点银子,就冒着被人发现后灭族的风险,杀害朝廷官兵。
难道,那封信当真没在廖家人手里?
纪婴眉头皱得死紧:可他还是怀疑林沐的死,跟廖家人脱不了干系。
还有,林沐他们,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呢?
就算是埋尸荒野,也总该有些痕迹。
这些日子,他可没少派心腹,去赭羯山上搜索探查。
小主,
却是一无所获。
廖家那边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见半丝异常。
真是奇了怪了!
信找不到,他寝食难安啊。
二皇子那边没动静,也没有派朝廷官员到羯羚关来调查监军之死,说明二皇子将此事给压下去了。
要是被二皇子知道他弄丢了信,只怕当天晚上,他的人头就会不翼而飞!
纪婴长长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廖家那边,得想办法跟他们走得近些。只有走得近了,才能从他们言谈举止之中,找到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纪婴吩咐道:“既如此,就让旻哥儿去拜这位廖先生为师,去义学念书。”
聂氏一急,脱口唤道:“老爷!”
纪婴眼神一厉,“嗯?怎么?”
聂氏一滞,讷讷回道:“既然打算送旻儿去义学,不如也让璟儿去试试?他们兄弟两个都在,还能一起做个伴儿。”
这种好事,岂能让龚氏的儿子一人独占了?
那齐老夫子,一看就是个迂腐的,璟儿已经不止一次想要换先生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璟儿也拜入廖先生门下。
璟儿聪敏明慧,若能得那廖先生青睐,收为门下弟子。那廖先生昔日同窗故交,不都是璟儿日后的人脉?
纪婴脑子里也在飞快地盘算:二皇子现在看似胜券在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谢翊还在寻找解药,万一找到了呢?
当初他送进京城的那封求助信,可不是给二皇子的。
是他那位故交写信告诉他,二皇子主动揽下了这件事,并承诺替他摆平。
说二皇子有意借此机会招揽他纪婴。
二皇子若能成功继位,那他就是已经过了明路的二皇子一党。
若是以后东窗事发,他又没收到过书信,说他与皇子暗中密谋,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