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早就发现了，上次吃烧烤空青也突然消失，这次也是。

“我让他给何老爷他们送一些去，他脚程快。”

糊弄完石头，大家又开始闷着头剥虾了。

赵大夫捻起一只螺蛳，带着酱汁，先嘬上一口，再轻轻一吸，完整的螺肉就滑进了嘴里，汤汁浓郁，螺肉弹牙。

叶决明见他吃得容易，也学着拿起一个，嘬了一口，螺肉没动静，又嘬了一口还是没动静，最后还是用起了竹签。

双福见红鳌虾快见底了，马上去厨房煮了面条，姜小满也去做了些薄薄的饼子。

这饼单吃酥酥脆脆，蘸进汤里又吸收了十三香的浓郁香气，香得人直咬舌头。

吃面的时候，姜小满感慨道，“蒜泥的拌面也好吃。”

古代美食达人，赵大夫一下就听见了，“还有蒜泥的？明日就吃蒜泥的。”

姜小满哀嚎道，这五十斤龙虾已经快折了她的腰了，“您让我们歇一歇吧。”

叶决明缓缓开口道，“那就再等上两日吧。”说完和赵大夫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

———

养心殿。

只要姜小满做了新玩意，贺卓都会传贺璟一同用膳，今日这红鳌虾也不例外。

两人为了保持仪态，都由伺候的宫人来剥虾，可看着姜小满画的惟妙惟肖的剥虾人，贺卓觉得有几分趣味。

于是屏退宫人，自己动手剥了起来，姜小满处理的很到位，剥起来并不麻烦，贺卓逐渐体会了里面的乐趣了。

夹了一只虾放入碗中，先把头拔下来，吮一口混着汤汁的虾黄，再把背后的壳子扒开，三两下就剥出了一只虾肉。

又跟着画上的人一起吃螺蛳，鲜辣的汤汁被吸到嘴里，过瘾极了，可贺卓嘬了半天也没嘬出螺肉，最后还是接过了康忠手里的竹签。

贺卓吃上兴头，油和卤汁顺着手指缝滑到了衣袖里才发现，看着自己和画上小人一般，“姜小满字写的真丑，画倒是有几分本事。”

贺璟看着那字迹，比起第一次见已经好上许多，现在已经可以控制字体大小了。

康忠伺候着净手后，贺卓又吩咐道，“赏她一本朕亲笔的字帖，让她好好练练。”

贺璟离开后，贺卓坐在养心殿里，目光穿越雕花的窗棂，凝视着远方。

皇后难产之事如同一条无形的鸿沟，逐年累月地在他与贺璟之间加深，使得本应亲密无间的父子关系变得疏远而冷漠。

每一次想与贺璟亲近，皇后临终前的景象便不断在脑海中重新，让他无法释怀，每一次看向贺璟时，面对那双与皇后神似的双眸，他既渴望接近，又害怕面对。

贺璟自打记事起，便感受到父皇对他复杂的情绪，他的成长如同一簇无人问津的野草。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见风使舵，对他的态度也忽冷忽热，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对他则是阳奉阴违，有时甚至冷嘲热讽。

皇后留下的宫人虽然照顾着他，可情感的距离和礼节的束缚，让他感受到的温暖寥寥无几。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学会从宫中微妙的气氛中捕捉信息，从每个人的言辞和表情中揣摩背后的用意。

看似温良如玉，实则冷漠疏离，这是他为自保而建造的城墙。

皇宫的风，轻轻拂过，却似乎永远无法吹散围绕在父子二人间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