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跟见了鬼般跑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她的心跳还未平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谢玉树那疯狂的模样。她只当谢玉树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被选中去当陪嫁的侍妾,所以胡言乱语罢了。
然而,她的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疑问:谢景峘当真去跪了祠堂?
为啥呀?!
她都拒绝了谢景峘,他有什么可跪的,难不成还能用跪祠堂这招,逼得姨母说服自己嫁给他?
陶久喜越想越觉得荒谬, 她暗暗思忖着,什么时候能离开谢府。
她得想办法出去,再去找一次沈之翌,就算不能要回自己的铺子,也得要点钱买个宅子。
谢府她一天也不想住了!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时,陶清婉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陶久喜立刻查探了一下,见院中没人,便拉着陶清婉问道:“姐姐,为什么谢玉华嫁人,还要把谢玉树带过去做侍妾?”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陶清婉满脸惊讶。
“刚刚我出去转悠,碰见谢玉树在哭,她自己说的,你说这多恶心。两个人是姐妹哎,谢玉华竟然能接受这个?”陶久喜边说,边做出一副作呕的表情。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在她的观念里,姐妹之间应该相互扶持,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陶清婉顺顺她的背,轻声说道:“玉华姐姐此次乃是高嫁,她约莫是怕自己孕期亦或是不能……不能……的时候,让玉树妹妹帮她……”
“打住,不说了姐姐。”
陶久喜见陶清婉羞于启齿,连忙阻止。
她明白姐姐的意思,但她仍然无法接受这种做法。
“久喜,你心思单纯,不知道这些事,但是这乃是姨母家的私事,我们没办法说什么的。”陶清婉无奈地说道。她知道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并不罕见,但她也理解妹妹的感受。
“姐姐,我心思不单纯,对男女之事也是了解的。”
“我只是觉得这种行为很恶心。先不说是姐妹共事一夫,就算谢玉树作为一件附属品去给当陪嫁,我也是不能理解的。”
陶久喜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对谢玉树的同情。
陶清婉知道妹妹很多思想与她们这里很是不同,奈何她也无能为力。她只能轻轻握住妹妹的手,给予她一些安慰。
“久喜,守住本心,不要怕,也不要去听。姐姐会保护你的。”陶清婉温柔而坚定地说着,把陶久喜紧紧抱在怀里。
她知道陶久喜已经很努力地在学乖,在听她的话,做着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情,守着她觉得多余的森严规矩,陶清婉心里一阵心疼。
陶久喜本只是因为亲眼见证这些毁了她三观的事情,而感到特别无力。
被陶清婉这一抱,反而觉得心脏的某些地方被击碎一般,眼角悄悄地流出了泪。
在姐姐的怀抱里,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很久以后,陶清婉才放开她。
陶久喜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又恢复了那个谈笑言言的陶久喜。
又过了一日,陶久喜正在慈心居给老夫人推拿,便听见外面丫鬟来报:“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今日受封赏回来了!”
老夫人当场从罗汉榻上坐起来,穿着鞋子就往外跑。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刻也等不及要见到自己的孙子。
今日乃是殿试之日,殿试之上,谢景峘才思敏捷,对答如流。
他凭借着卓越的才华和出众的表现,获得了圣上的青睐。
圣旨下达,谢景峘被指为状元,授予翰林院修撰一职。
谢景峘身着状元服饰,已经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转了一圈,这才回到府邸。
府里全数人员百十口,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传旨的太监宣读圣旨后,谢弥亲自塞了许多赏银。
整个谢府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陶久喜一直跟在笑得合不拢嘴的老夫人身边,忙前忙后的伺候。
老夫人哪里还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那精神抖擞的模样,仿佛年轻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