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婉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给父亲顺了一口气。
接着她又说道:“昨天是那姑娘先动手的。久喜为了护我,才与人家发生了冲突。”
陶宏远听闻女儿因为之前的变故失忆了,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心疼。
他微微垂下头,满脸愧疚地说道:“父亲没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如今喜儿又因为失忆变得与往日不同,这一切都是父亲的过错。”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陶久喜不知道在陶宏远面前该怎么做,才更像原主。
听了陶清婉的话却像是心里被狠狠戳了一下。
这小半年来,她日日与陶清婉在一起。
陶清婉从来没对她说过怀疑的话,也没有拿陶久喜往日之事试探过自己。
她一直以为,陶清婉只是不谙世事,所以没发现现在这个身体里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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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陶清婉早已察觉她的异样,却依然对她百般疼爱。
她只觉眼睛酸涩无比,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沈之翌见状,心中蓦地涌起一股疼惜之情。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陶久喜,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落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如同尖刺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奈何今日她父亲在场,即便满心心疼,他也只能端然稳坐在上位,强自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陶大人,此番瘟疫案牵连甚广,你家亦因此惨遭变故。待三日后上朝,我必在朝堂之上禀明此事。陶大人尚有女儿在侧,切莫伤心过度,以免伤了身体。” 沈之翌的话语沉稳而有力,带着满满的关切。
此言一出,在场的江渠江瞬皆震惊不已。
他们跟随主子十几年,从未见过沈之翌对这个不算相熟之人如此客气。那语气,那神态,何止是客气,分明是关心。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诧异,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所闻。
在他们的记忆中,主子向来冷峻高傲,对人鲜少如此温情。
今日这般,着实让他们大感意外。他们的目光在沈之翌和陶宏远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其中的缘由。是因为陶家的遭遇令人同情?
江瞬立刻想着,完了完了,主子怕是被人夺舍了。
陶宏远闻言,心中满是感激与动容。他立刻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跪在沈之翌身前,言辞恳切地说道:“幸得沈大人照顾小女,此次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下官怕是早已身首异处。沈大人大恩,下官无以为报。”
沈之翌见陶宏远下跪,立刻起身去扶起。
毕竟,这可是未来的老丈人。
他动作迅速,仿佛生怕陶宏远多跪一秒钟。双手紧紧握住陶宏远的胳膊,微微用力,将他扶起。
“陶大人快快请起,此乃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大礼。”
沈之翌抵达沭州之际,陶宏远已然被制造瘟疫之人擒获。
彼时,陶宏远惊觉,沭州之地竟有人在悄然练兵。
他每日仅靠着几口干粮维持生计,躲在一片枯黄的草丛之中,历经多日的悄悄观察,方才发现,竟有人妄图行谋逆之事。而后,经过一番艰难查探,他确定幕后之人竟是被下派至此的寿王。
陶宏远不顾严寒,苦苦坚守多日,仔细记录着地形图、乱军人数以及来往官员的情况。
然而,他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当他满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沈之翌犹如天神降临,策马奔腾而来,救下了他。
随后,沈之翌精心谋划,诱使寿王出营与他人见面,最终成功将寿王当场抓获,并押送回京。
不仅如此,沈之翌还告知陶宏远,他的两个女儿已被自己接入府中,以表妹的名义妥善保护着二人。
见到女儿安然无恙,此刻的陶宏远只觉得沈国公全然不似传言中那般冷酷、肃杀。
在他眼中,沈之翌乃是心怀仁德的仁者。
那伟岸的身影,如同巍峨的高山,给予人无尽的安全感;那仁慈的心肠,恰似温暖的阳光,抚慰着人心的创伤。
总之此刻陶宏远心中对沈之翌的感激与敬重,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