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沈四月,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将背上的筐扔在一边,拽了根干草棍叼在嘴里,缩手缩脚的蜷成一团,就窝在了一个凹坑处。
湛蓝的天空,一朵云彩都没有,如果忽略刺骨的小西北风,这天气还是挺不错的。
可沈四月的心情一点都不美丽,身上的棉袄,脚上的棉鞋,哪个都不咋保暖,窝了一会儿,觉得不行,还得起来活动活动。
沈四月一边捡柴火一边思量,现在正是嘎嘎冷的时候,她只能先待在老沈家度过这个冬天再说。
等来年天气暖和了,她再想办法脱离沈家,不然现在就走,她怕是得冻死在这个冬天。
老沈家所在的这个村子叫东梁村,顺着一座大山的走向,一家挨着一家的分布在东梁山脚下。
东梁山的半山腰以下,是人们开出来的梯田,再往上就是裸露的大石头,以及稀稀落落的松树林了。
捡了大半筐松树枝以及松塔,冷的受不了的沈四月,哆哆嗦嗦的朝着老沈家走去。
回到由土墙围成的院子里时,正值沈家老大的大儿子沈伟民在柴棚子里劈木头。
沈四月将筐里的树枝倒在柴棚子的一角,转身刚想走,就听身后的沈伟民用不耐烦的声音吼她:“出去大半天,一筐都没搂满,你干啥吃的?”
沈四月回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要你管?你是玉皇大帝吗?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说完转身就走。
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也来教训她,真是猪鼻子插大葱,挺能装象啊。
平时逆来顺受的沈四月突然间敢顶嘴了?
这让沈伟民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之后,气的满脸通红,顺手抄起脚边还没劈的一节圆木头就砸向了沈四月。
“反了天了,你个死丫头还敢跟我顶嘴了?”
沈四月脑袋后边也没长眼睛,谁知道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那一节木头不偏不倚的就砸到了沈四月的头上。
本来前些天撞墙,头上就有伤,这下又被狠狠砸了一下子,沈四月只觉的头上突然一痛,眼前瞬间就黑了,剩下的啥也不知道了。
沈伟民看沈四月被木头一下砸倒在地,还以为她在装,大步上前,一脚就踢在了她的腰间:“还学会装死了?啊?三天两头的寻死,我让你装,让你装。”
抬脚不停地踢在沈四月的身上。
等沈四月再醒过来时,是被疼醒的,此时的她脑袋也疼,腰间也疼。
迎着太阳,看到沈伟民还在踢她。
这一天来受的委屈彻底爆发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她,真当她是泥巴做的?
此时的沈四月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心只想报复回去。
拼着全身的力气,翻身一把抓住了沈伟民站在地上的腿,撩起他的棉裤一口就咬了上去。
“啊......啊......快松口,松口,疼死我了......啊......”
剧烈的疼痛顺着脚蔓延开来,沈伟民的惨叫声也立时响彻沈家的院子。
这一口,沈四月是下了狠心的,要不是沈伟民的秋裤塞在袜子里不好拿出来,她就直接咬在他的腿上了。
隔着一层秋裤,沈四月一口小白牙,咬住就没松口,不一会儿嘴里就尝到了鲜血的腥甜味儿。
沈伟民两手薅着沈四月的头发就往旁边扯,一边扯一边嚎叫:“快撒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爹......爹啊......救命啊......死妮子疯了,啊.......啊......”
19岁的大小伙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见扯不开沈四月,就用拳头去砸她脑袋。
沈四月抽出一只胳膊护着脑袋,就是死死的咬住不松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