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没提醒你,永安王如今可是知晓你的女子身份,要是在这信中透露的半分,让蔺相察觉到,那你今天见他的那一面,就是最后一面。”
时蕴确实被她这话给唬住了,悄然朝这里面看了眼,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过去将信给抢回来?”
知音道:“刚才给你使眼色使的我眼睛都快抽筋了,你都不理会我,现在知道急了?急有什么用?”
时蕴:“你也没说到底什么事,我真以为你眼抽筋了。”
知音:“……”
时蕴低咳了两声,故作镇定的进去,状若无意的询问:“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可有提到什么关键的事?”
蔺奕湘道:“还没看完,他真的很写了很多话。”
时蕴去端茶,说道:“是啊,他也真是的,吃了没事写这么多干什么?你要不歇会再看吧?先喝杯茶。”
她将茶水端到蔺奕湘跟前,一个“不小心”,将茶水泼在了他身上,打湿了信件。
时蕴哎呀一声,连忙放下杯子去替他擦拭身上的水渍,趁乱将他手里打湿的信件揉成一团给他擦衣裳。
墨水被晕开,给蔺奕湘月牙色的衣裳平添了几笔墨黑。
时蕴顿了下,收回了手,将纸团藏在了身后,讪笑道:“那什么……要不,沐浴后再走?”
——
时蕴吩咐了人前去一趟蔺宅,取一套蔺奕湘的衣裳来。
她府里并没有蔺奕湘能合身的衣裳。
时蕴将人安排去了温汤池沐浴。
将一切都安排妥善后,她才得空将塞到袖中的纸团拿出来看了一眼。
纸张早已皱皱巴巴,又湿漉漉的,即便敞开后,上面字迹也模糊的看不清了。
时蕴不免叹息了声。
“他早不送信,晚不送信,偏偏这时候送来,这不是存心要害我吗?”
知音道:“你少来,他还能预料到信什么时候送到你手里不成?”
实则不然,祝长晋还真就计算好了时候,留了眼线在京都,掐着点,在二人一同在的时候,将这封信送到时蕴手中。
只是而今的时蕴尚且不知,她还在翻来覆去看那几张纸,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蔺奕湘究竟看了多少。
知音道:“你自求多福吧。”
时蕴趁着蔺奕湘洗澡的功夫,去写了封信,站在院中吹了个响哨。
一只信鹰在空中长鸣,盘旋朝着她而来,落在了她伸出的胳膊上。
时蕴将信放进它腿上的信筒中,一边叮嘱:“送去给师兄,越快越好。”
如果是放在之前,时蕴兴许会生出些歹念,比如去偷看蔺奕湘沐浴。
但现在她满腹心事,根本无心去想此事,便只在一旁等着,等到了蔺奕湘出来。
她动了动鼻息:“真奇怪,你都沐浴了,为什么身上还有这股香气?你是被这股冷香腌入味了吗?”
蔺奕湘问:“不好闻吗?”
时蕴:“好闻,好闻极了,我就是好奇。”
蔺奕湘:“我身上的容臭就是香膏的配料,沐浴时泡开,和用香膏同效。”
时蕴一噎,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注意自己形象之人,顿时感觉自己平日里都像玷污了冰清玉洁的蔺相。
她抛开凌乱思绪,搓了搓手问:“刚才那信件看不了了,你可还记得上面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