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味药:投其所好(2 / 2)

言语间,他们穿过一只巨麒麟,来到老榆木茶桌边坐下,茶台上放着茶道六君子和一套紫砂茶具。那只栩栩如生的麒麟用陈皮一片一片贴成,成了货厅和茶室的屏风隔断。

最吸引让尉迟昀朗还是麒麟旁边的那棵柑灯,柑树枝头上挂着一只只用柑皮做成的小灯泡。柑皮透出橘黄色的灯光。

尉迟昀朗目光聚焦在那棵柑灯上,“这灯好别致。”

婵姨拿来了几只柑普茶,笑道:“这灯是老板给外面老板娘做的生日礼物。”

“符总很有心思啊?”尉迟昀朗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符则达,心想:这个符则达外表老粗一个,还竟然如此心思细腻。他继续研究着柑灯怎么做,做一盏送给小太阳,投其所好。

“生活嘛,总有点小情趣。老夫老妻,也不像你们年轻人主意多,我们老年人也不稀罕花,我就柑果最多。这种小柑灯做法很简单,用七八月的青柑,挖肉生晒,装上小灯泡就可以了。”符则达笑道,“还真别说,女人不管几岁,都喜欢收礼物。我们赵老师看到笑不拢嘴,即时拿着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尝尝这陈皮花生。”符则达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花生,放在桌子中间。他拿起水壶倒水,洗茶具。

明见然拿起一颗花生,与市面上的花生没区别,好奇地问道:“每家商店都有不少陈皮零食,这陈皮花生怎么做的?”

符则达又往手心抓了一把花生,继续说:“用陈皮水和花生一起煮熟,烘干就做成陈皮花生。”

尉迟昀靖问:“陈皮不同的年份不同的价格,为什么不同的产地,价格相差那么大?”各村陈皮在价格上更有天壤之别,请恕他孤陋寡闻。

符则达抓住机会了,洋洋自得地说:“主任,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不同的村镇不同的种植方式,所以价钱不同。要数最好的当然是我们天马的。自家柑园,自产自销,原枝果树,质量可是有保证的。别的店,都是当地果农卖给他们的,没几个有自己柑园。我们家果园有800亩地,就在500米外的村子里。”

尉迟昀朗手里捏了颗花生,优雅地剥着壳,不疾不徐嗑着。问:“8月了,开始摘小青柑了吧?”

“有人从7月开始摘小青柑了。”符则达将整颗小青柑置入盖碗中,直接沸水冲泡,沿小青柑外围注水一圈,先润茶,让小青柑充分被渗透。

气氛和谐地只有此起彼伏的嗑花生声。

符则达不疾不徐地给三人杯盏斟满。

茶汤色泽醇红,茶香袭人,他们纷纷端起茶杯。

尉迟昀朗端起杯盏,小啜一口,“这里的小青柑确实不错。我们想尝尝纯陈皮茶。”先是淡淡的柑橘香留在了舌尖,而后,醇厚的普洱茶释放尾调,口感层叠,掩盖小青柑的清香。

符则达又示意婵姨,“去泡三壶不同年份的陈皮。”

“好的。”婵姨到陈列架上取陈皮。

喝过三年,五年,十年的陈皮茶,三人纷纷点头。

尉迟昀朗说:“新会陈皮果然名不虚传。”

符则达笑盈盈道:“那是自然的。”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飘飘然。

就滋味而言,大红皮由于成熟度更高,入口更加甘香醇厚,适用范围广,可配用名贵药材。对于明衍而言,陈皮青皮同样需要。

尉迟昀朗问:“姐夫,哥,你们觉得七年的如何?十年的太贵了。”

“这个要看姐夫的预算。”尉迟昀靖向来不插手明衍的事情。

尉迟昀朗问:“符先生,我们可以去你家果园看看吗?”上次匆匆忙忙跑进去避雨,只看到屋前那几棵。从谈话中,尉迟昀朗感觉符则达不知道他在柑园里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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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然可以。”符则达听到“预算”两个字就来精神了。他20岁就种柑果卖陈皮,见惯形形色色的人,一般散客不会说“预算”,感觉要有大买卖了。

符则达跟婵姨交代了一声:“跟赵老师说一声,我带客人去柑园。”边走边嗑花生。

太阳猛烈,符则达从柜台里拿了一顶草帽,带着尉迟昀朗三人去了柑场。

宝达堂的柑园入口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乡村三层别墅。

整个楼体在一片修剪整理的绿植中间,占地面积极大,富丽堂皇,一看就是“壕气十足”的所在,明显属于农村高端人士的居住地。

院子里种了木瓜和三棵大树菠萝,树下摆满一筐筐的小青柑,有几个妇女手持挖柑工具,手工取出果肉。

妇女娴熟地从柑果的顶部切开一个小口,用勺子将柑肉掏空,保留果皮空壳。有几个在清洗已挖干净的青皮;有几个将普洱茶填进青皮里;有几个把干净的青皮一个个整齐摆在木架上晾晒,分工明确。

阳光板、密封闸、生晒架等工具齐全,是专业陈皮商的标配。

他们走出院子便是小池塘,池塘边停靠着一条小木船,几只鸭子在荷叶间戏水,两只黄色土狗在池边果树下,追逐嬉戏。

符则达边走边介绍:“这边果树是专做小青柑茶,那边才是做陈皮的果树。”

正值8月,正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这时的小青柑果皮厚实、嫩绿油亮,一阵阵夏天的微风吹来,伴着浓郁微酸却清新提神的果香,能一扫烦闷抑郁,让人心旷神怡。

适逢小青柑采摘,翠绿的果园里,有几个带着草帽的女人将未成熟的小柑果采摘下来。

尉迟昀靖眼睛微微眯着,看看着大片大片的柑果树,一只只绿油油的小柑果坠满枝头。

明见然认真听着符则达讲解宝达堂的陈皮。

而尉迟昀朗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烈日照得他,戴着太阳眼镜都觉得刺眼。四处张望时,尉迟昀朗竟然看到果树下蹲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玩土头土脑的大黄狗。

他喊了一声:“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