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从嫁给父亲之后,你哪一日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孙鸽闻言明显一愣,而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坐在马车内的孙鸽笑弯了腰。
“佑锦,你不知道的故事太多,我才不愿顶着一个将军夫人的头衔过一辈子呢。”
“那为何还要嫁给父亲,当真一丝爱意全无?”
司佑锦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抬眸盯着孙鸽。
原本在笑着的孙鸽却顿住了,嘴角微微敛起了几分弧度。
端正了身子,看着司佑锦的眸子,再次扬起笑容。
眉头一挑,一字一顿的回答了司佑锦的问题,“毫无。”
“司遇淑呢?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倾注么?”
孙鸽没有回答司佑锦的问题,只是和司佑锦四目相对,眸子里带着一丝讽刺。
孙鸽抬手抚摸上司佑锦的面具,“我爱你,胜过爱她。”
“为母亲所用吧,佑锦。”孙鸽的声音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司佑锦轻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拨开了孙鸽的手。
司佑锦的左手上早就沾满了自己的血,孙鸽的手上也因此沾上了司佑锦的血液。
孙鸽收回手,看着自己手上司佑锦沾上的血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司佑锦的左臂。
刚刚荒伍和她打斗的时候所伤到的地方被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甚至还在渗血。
司佑锦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孙鸽愣住了。
司佑锦眼眶微红,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唇瓣微微抿起,孙鸽看着司佑锦先是一怔,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孙鸽抬手抚摸上了司佑锦的脸颊,透过司佑锦仿佛在看其他人,眸子里是鲜少的温柔。
“美。”
孙鸽笑着收回手,她开始笑,笑的癫狂,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自己的腿上。
笑的捂着肚子,甚至笑出了泪水。
司佑锦只是默默的看着孙鸽,孙鸽笑累了,而后红着眼睛看着司佑锦。
司佑锦微微扬起嘴角,冲着孙鸽露出一个笑容。
起身凑近孙鸽,而此时孙鸽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司佑锦。
司佑锦不闪不避,一把就抓住了孙鸽的手腕,一用力,孙鸽的腕骨便已经脱臼,匕首掉落在毛毯之上。
孙鸽疼的喊出声,冷汗顿时爬上了她的额角,也就是这个时候,司佑锦拥抱了孙鸽。
也是这个时候,孙鸽听见了司佑锦在自己耳边的话。
“母亲,你百般谋划,可为何没有想过,利用我扳倒父亲。”
“欺君之罪,诛九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个时候,你的阻碍大大缩小了。”
“再就是,利用荒伍,揭竿而起,我相信,能和荒伍交手的,屈指可数。”
“能打赢荒伍的,几近于无。”
“那个时候,你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说到底,母亲,你,不过尔尔。”
孙鸽听着司佑锦说的话,愣在了那里,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了,全身都在激动的发抖。
孙鸽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感叹道:“瑾璇,你又何尝不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呢?”
抬眸遇上了司佑锦的眸子,司佑锦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只是看着自己,就好似在看一具尸体。
“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就和你那个愚蠢的父亲一样,成不了大气候。”
司佑锦摇了摇头,拿起了面具戴在脸上,“天生的坏种吗?可能吧。”
我的童年被黑暗笼罩,我早就见过了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事实便是,沙场比内宅更残酷。
起身出了马车,马车内孙鸽笑着说道,“司佑锦,你说我若真的照你那般说的做了,胜算几何?”
司佑锦站在那没说话,只是拔出了长枪。
如果真的按照司佑锦刚刚所说的做,也依旧还会是现如今的结局。
齐工怎么会让司中死呢?
怎么会让司佑锦死呢?
欺君之罪又如何?
一个无关痛痒的谎言,只要没有谋逆之心,还不至于让一个帝王折断他攻向敌人的利刃。
更何况这些年,司中除此之外,没有丝毫逾矩。
他就算要杀司中,灭司家,也要榨干司家最后的一丝价值不是吗?
况且,司家世代忠良啊。
齐工是个贤明的帝王。
贤明,何为贤明?
德才兼备为贤。
而算尽一切可能,即为明。
精细磨出来的利刃,在没有屠净自己的目标的时候。
精打细算的贤明者又怎么会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境。
孙鸽见司佑锦不回答,又问:
“司佑锦,你杀了齐佩煊,你的心不痛吗?还是说,你早就无心了。”
“鬼……虎。”
司佑锦很明显的身子一顿,没有回身,而是抬起长枪刺进了马车内。
孙鸽的心脏之上,那银色长枪穿透了她的左胸膛。
拔出长枪一甩,枪尖的血迹被甩在地上,司佑锦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育荒荒主已经服诛。”
“缴械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司佑锦淡淡的说了这一句便走了。
马车内,孙鸽垂着脑袋,血液染红了她衣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
一旁的士兵都纷纷放下了武器,司佑锦此时也没有多做停留,直奔齐佩煊。